他也不点破,只是喜道:“多年未见,老曹你也不曾想着来探望兄弟,今日既然遇上,由我做东且先去喝几杯。兄弟如今已不是官身,你若要讨个官做自是晚了,倒是兄弟手头有一大笔活钱,正欲投到你们镖局去。你看我这身武功,可能在你镖局里做个副总镖头?”
曹镖头老于江湖,自是知道胖子不欲说破他窘境的好意,更也明了他欲襄助的盛情,拱手道:“曹某这些年虽然时运不济,却还有几个老兄弟相帮,尽可撑得下去,今日前来却是受人所托。”他将脸转向吴邪,深深一揖,“曹某受旧日恩主所托,欲请吴小公子往城中一叙。”
吴邪不明就里,说道:“吴某家逢不幸,祖母见背,丁忧在身,饮食起居多有不便,恐怕只能拂了贵主一番好意。”
曹镖头微微一笑道:“此事我早有听闻,这位主人也是吴小公子的通家旧友,只是不方便抛头露面,故而曹某有此一行。”
听他这么一说,吴邪自然明白是扬州霍家有人相请。他与霍玲当年曾有数面之缘,与霍秀秀也多年不见,霍吴两家情分不说,中间有个解雨臣不仅是霍秀秀的夫婿,更是他多年的至交好友。异地相逢,吴邪心中也有几分欣喜,便请曹镖头一同上车。
曹镖头谢过他的好意,先令一名随从进城回报,只说自己骑马在前带路,请他们驾车在后跟随。
一听这话,胖子便借口车里太闷,将王盟赶入车厢,自己驾着马车与曹镖头并辔而行。
说话间便进入城中,这不过是一个小镇,城内只有一处庙宇可供行旅栖身。
方到庙门口,吴邪正欲下车,忽听胖子先喜后惊:“霍姑娘!哎呀,你们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
吴邪连忙挑开车帘跳了下来,却见两名妇人跪伏在尘埃之中,胖子在一旁一脸尴尬,一双手伸出去却不知如何是好。正在惊疑间,那两名妇人抬起脸来,正是霍玲与霍秀秀。
只见霍秀秀满面泪沾尘土,颤声哀求:“吴邪哥哥,请你无论如何救救解家。”
鼠为拖肠离洞府,鱼因点额退江湖。使君本是神仙客,可有灵丹救也无?身怀六甲的霍秀秀半路求救,却是所为何事?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瓶邪仙侠)天地洪炉39
三十九、征衣红尘化云烟
霍秀秀含泪说完这句话,竟似气力不济,当场晕倒在地。
众人大惊失色,情急之下也顾不了许多,七手八脚将她抬入庙中。吴邪此时方才发觉霍秀秀腹部高高隆起,思及解雨臣曾说她有孕在身,想来从潭州到此地一路奔波,又在庙门前跪了许久,怕是身心俱疲,早已吃不消了。也不知她家中发生何等大事,解雨臣又去了哪里,竟让一个孕妇操劳至此。
两个妇人住在庙里一个清静的跨院中,看霍秀秀晕倒,马上有随行的家仆去请郎中。吴邪看看横竖帮不上忙,便让胖子看着张起灵,自己将霍玲请至一间禅房中,细问详情。
如今的霍玲已不是当年意气风发的新月楼主,只见她容颜憔悴,神情黯然,手中握着一方绣帕不时咳嗽几声,看来也是有恙在身。听得吴邪问她解家究竟发生何事,霍玲长叹一声道:“一个月前秀秀来扬州找我,说是有一黑衣老者闯入解家绑走了解雨臣。此人武功绝高,解家内外众多高手加在一起也不曾将他阻拦下来。他放出话来,指名让你亲自去张家楼会他才肯放人。秀秀依稀记得那人眉眼长相,正是十年前大闹新月楼杀人夺书的那个老者。”
吴邪听她形容便知那人必是左判,也只有他这样的高手才能如此轻易杀进解家擒走解雨臣。想来自己现在已无官身,对方再费力捉拿他对战局已是无益,且那“颜记”广有耳目,他私自扣下张起灵一事对方也必是知道的,左判此举十之八九是为了换回他家小王爷。
霍玲见他面色阴晴不定,以帕掩口咳了两声,又道:“我并不是要拿你去换我霍家的姑爷,只是时间紧迫,实在无奈,希望贤侄多拖延几日,能为我们两家争取些时间。若事出危险也千万不要逞强,莫要姑爷未曾救出,又再搭上一人。”
吴邪心中既有判断,也不再慌张,只说:“此事我心中已有计较,那人和我有些纠葛,想是要与我做个交易,必然不会轻易杀人,小花现下应当安然无恙,楼主且宽心等候。张家楼此去路途遥远,事不宜迟,我们几人现在便出发,待秀秀醒来,还请楼主转告于她,让她安心养胎,切不要胡思乱想伤了心神。”
霍玲摇头道:“这话我说怕是无用,还得贤侄亲口说给她听。”
吴邪心里计较一番,觉得见霍秀秀一面也不会花费多少时光,便点头应允,静等她苏醒。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霍秀秀悠悠醒转,一见了吴邪又开始垂泪不已。
吴邪见她脸色苍白,满面愁容,一双水盈盈的妙目哭得通红,心中也是一阵恻然。他拖了张凳子在床头坐下,柔声说道:“这本是我的恩怨,拖累你和小花真是万分对不住。不过你尽可安心,那人本非嗜杀之人,又与我有所纠葛,断不会害小花性命。”
霍秀秀闻言只是哭泣,颤抖着嘴唇一时也说不出什么。
吴邪任她哭了一阵,轻轻叹了口气,又把目光转向她隆起的腹部:“几个月了?”
霍秀秀哽咽道:“七个月了……”
吴邪点了点头:“等到小花回来,正好能看到你家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