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荀子还没有在竹林间的小屋里隐居,平时的饮食都是由弟子们负责,绝大多数时候,是由颜路负责送饭。
娴雅别致的房门口前,颜路停下脚步,放下食盒,转身看着对面的张良。
像风一样飘洒脱俗,又像水一般清澈淡雅,拥有如此俊美外貌的这位儒家师弟,骨子里却隐藏着不折不扣的叛逆,颜路有种预感,自己以后恐怕要被这个子房吃的死死的。
摇摇头,他弯下腰打开食盒。
甜甜的香气,飘了出来,诱惑着某个人的味蕾。
在食盒的第三层上,静静地摆着五块呈淡黄色精致软糯的方形甜点,那正是出自丁掌柜之手的桂花糕。
抿起双唇,颜路伸手将最上面的一块拿了起来,递到了张良面前。
“二师兄……?”
点缀着长睫毛的眼睛睁大了,张良吃惊地看着颜路。
颜路什么都没说,只是一语不发地等待张良接过他手中的桂花糕。
“就算二师兄不这样贿赂我,我也不会把你隐藏实力的事告诉伏念大师兄的。”
没有伸出手,张良以半开玩笑的语调如此说道。
“你以为我是为了那件事?”
“不是吗?”
“不是……”
颜路否定的十分干脆,张良再一次露出惊讶的神色。
“……既然是这样,那子房就多谢二师兄喽!”
这次,张良接过了颜路手上的那块桂花糕。修长白皙的食指和拇指,在掠过颜路双眸时也同样轻轻擦过了颜路的心。
低下头,颜路收拾好食盒,准备给荀子送饭。
“二师兄,请等一下。”
闻声扭头,颜路看到张良将那块桂花糕一分为二,并将其中一半送到了他的唇边。
“你这是……”
“这样我们就是共犯了。”
没想到张良会做出如此举动,颜路愣在原地不知是否该张开口。
桂花糕的甜味在鼻尖周围萦绕,视野前方,是笑吟吟的张良,明明文雅似书生,可由内而外溢出的强硬气势,仿佛在说他若是不吃自己绝不会善罢甘休。
这位师弟,还真是有趣……
被张良盯的浑身紧张,颜路最终缴械投降。双唇张大了一些,他叼住了半块桂花糕,与此同时,张良收回手,也吃掉了自己的那半块。
“好甜啊……”
“嗯,是很甜……”
回味着桂花糕在口腔中融化的甜腻,颜路嘴角噙笑。
扑通、扑通……
胸腔里有什么力量在鼓动,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产生如此奇妙的感觉,仿佛甜的不仅是舌尖,还有内心。
这究竟是桂花糕的原因还是……
疑惑的目光落到了舔着嘴唇吃的意犹未尽的张良身上,正午的太阳光洒在那件雪白的长衫上为张良周身镶嵌了一圈柔和的金边。
和自己不同,张良是耀眼的存在。颜路隐约觉得,这位师弟的出现将会打破儒家一直以来虚伪的安宁。
“二师兄,你进去送饭吧,我在外面等你。”
“嗯……”
转身朝向荀子的房门走去,颜路感到自己的后背被张良的目光捂暖了。
今日的小圣贤庄一如既往在鸟语花香中自我陶醉,然而今日的颜路却看到了波澜不惊的生活中一抹与众不同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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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三、
自从那次不知算不算偶然的相遇之后,张良就正式进入了小圣贤庄,作为颜路的三师弟。
现任儒家掌门师尊正在桑海城之外周游四海,因此为众儒家弟子介绍张良的人是德高望重的荀子,颜路称其为荀师叔。
通过荀师叔,颜路了解到张良的家族在韩国五代为相,初见张良时,张良身上散发着有别于常人的贵族气息也正是出于这个缘由。当初,张良拜掌门师尊为师时,还未到总角之年,身上那把令他眼熟的佩剑,乃是剑谱上排名第十的凌虚。
别看张良进入小圣贤庄才短短三天,可已然成为了备受其他弟子钦佩的对象。
第一天,由曾师叔教授棋艺,张良赢了常胜将军伏念大师兄。
第二天,由夏师叔教授剑法,张良与伏念大师兄打成平手。
第三天,由荀师叔教授《诗经》,张良不仅一气呵成地背诵了《诗经》全篇还融会贯通地加入了自己的理解,连向来对弟子吹毛求疵的荀师叔都禁不住连连点头称赞。
颜路觉得,自己认识的人之中,恐怕再没有比张良更高调的人了。不过,虽然在各门功课上鹤立鸡群,但张良平时又表现的格外谦恭有礼,也正是因为此,张良在老师与弟子之中人缘甚好。
正午时分,金灿灿的阳光洒满了整个小圣贤庄。弟子们刚刚学习完《礼记》,此时,一个个都满面春风地往食堂走。
闻道书院内。
“子房,我们一块儿吃饭吧!”
“是啊三师兄,你上次不是说喜欢吃核桃酥吗,我把我的分给你啊!”
两名儒家弟子一左一右将张良夹在中间,其中一个还把手搭在了张良的肩膀上。正在收拾书本的颜路刚巧回头,迎上了张良的目光,那目光毋庸置疑,是在求救。
弱弱叹了一口气,颜路轻摇两下头,走了过去。
“两位师弟,真是抱歉,子房已经和我约好要一起探讨《孟子公孙丑上》中的教诲。”
“二师兄……”
两位儒家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