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月,你这是怪我么?”林晨初口气颇为不快。
“松月并无此意,掌门对少主的疼爱我等有目共睹。”清松月继续道:“只是如今还有一个更为棘手的问题。岳红霜以少主为踏脚,向琅鼎投诚,要求一齐过人间界法门,琅鼎已经答应,并且还赠她一盒据说是夏家制造的秘门灵药,可以在短时间内恢复她原本的修为。”
“夏家?隐世五门的那个?”
“是的。想必岳红霜是准备要在穿过法门之时使用,若是那时她两个渡劫期同时向我们发难,不但少主性命堪忧,恐怕掌门、玉绫罗长老以及在下都不能囫囵个离开,更何况暗处还藏着一个不知敌友的钟磐寂。”
“钟磐寂此人向来与我们是敌非友,你不必为他说话。如今小晨离开了他,我也算安了心……”
对于两人接下来又说了些什么,林晨初已经无从得知了,他到挂在天花板上,他不知道蝙蝠终日保持这种姿势是不是会让他更加清醒,可是他的头脑却已经渐渐模糊。他没有更多的精力去思考其他事情,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当年钟磐寂嬉皮笑脸的纵容他不去吃药的场景,只是越想,心中的酸楚就越是膨胀,脑中的画面就越是模糊,最后剩下来的,只有钟磐寂堆在脸上的坏笑,以及自己装似无奈实则得意窃喜的嘴脸。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因为钟磐寂的默默保护让他承担了多大的风险,假如让林城知道自己没有喝下那些汤药,钟磐寂就算是不死,也要终生成为废人,更不要说为惨死的宗族报仇!而从前的自己却总是自以为是以为被保护的是钟磐寂,对冒着更大的风险在保护这自己的钟磐寂熟视无睹,沉浸在自己身为“保护者”的快感里,盲目的享受着钟磐寂的用双手小心翼翼将捧起他的光环,却没有看见他的举步维艰,忽视了他的进退维谷!
或许他自己也很清楚这一切,所以他心中早就不恨钟磐寂了,所以他入魔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无法使用灵力,所以他再见到钟磐寂之后没有觉得憎恨而是惶恐——其实他只是在逃避,逃避承认事实,逃避交出头上“善良”的王冠,逃避自己可能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他能够看出自己不是林城亲生的,能看出钟磐寂是个满肚子坏水的混蛋,却看不出自己是个自欺欺人的傻瓜。果然,这就是传说中江山如画皮,人生如梦遗,每一个人艰不拆的天才背后的敌人永远是自己……
想到这里,林晨初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搞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瘆坏了蹲在地下观察了他半天的人。事实上,任谁看家一个倒挂在天花板上,一会儿哭丧着脸,一会儿有笑出来的家伙,都瘆的慌……
“喂,你没事儿吧……哎!林晨初,我跟你说话呢!”
直到此时林晨初才感觉到这个屋子之内关着的不只是他一个人,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就着大头朝下的姿势看去,只见黑乎乎的屋子内似乎蜷缩着一团人影,皮头散发,一身长及地的女装,地囚牢内一直散发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冷意,那人影似乎也感觉到了林晨初再看她,猛然一抬头,正露出了一张惨白诡笑的僵硬鬼脸!
林晨初被吓得两腿一哆嗦,一个倒栽葱就跌了过去,鬼影一下,连忙伸手去接,只听“普通”一声,林晨初与鬼影两头相撞,修真者坚硬的脑门顶在了面具上,面具“嘎达”一声,完成了最后的使命,与世长辞……林晨初只觉得上牙磕下牙,顶的脑门生疼,却冷不丁的听鬼影呻-吟着叹道:“好体位啊……磕的真*……”
林晨初猛然一睁眼睛坐了起来,身下人痛苦的哼了一声,借着微弱的灵火,宿花影那张万年欠扁的俊脸果然铁青的抵在自己小腿上。
“果然是你丫,我就说世界上除了你找不出这么不着调的人……”
“废话,要是一个比你见过所有女人都好看的男人活生生的在你眼前,你能着调么?”
林晨初一想也是,要是人妖站在他眼前他还指不定怎么样呢,随即他立即反应过来他貌似把自己跟人妖混为一谈了,站起来的时候报复性的踢了宿花影一脚,空招无妄之灾的某人假了吧唧的惨叫一声,打了个滚坐了起来。
林晨初理了理衣服,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我记得你不是跟你老爹玩捉迷藏去了么?藏在这里也藏得忒死了点,不怕等你出去让他活剥一层皮?”
宿花影在地上左右摸索着,不知在何处竟然掀起了一块暗板:“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钟磐寂让我来接你,咱们边走边说。”
此时此刻钟磐寂对于林晨初无异于一支强心针,两人没有做更多的停留,迅速跳入了地道,神不知鬼不觉的向外进发。地道之内不算狭窄,内部石壁非常整齐贯长,看得出这时一个土灵力惊人的修真者特意计算过后所为,而这样的人选除了宿花影不做二选。
宿花影的灵力竟然也出奇的十分精纯,并且每股灵力之中都含着一股让林晨初捉摸不透的奇特力量。两人速度都并不弱,在地底犹如两枚导弹般飞窜,竟然也能平稳的互相交谈。原来在钟磐寂在入境之前就知道宿花影伪装成了边缘人,这才一直不着急离开人间界。
直到此时,林晨初才知道自己竟在极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