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有请,在下敢不从命?”谢游含笑应了。
司徒昀之满意一笑,登上了銮车。谢游向五年来换过好几轮的朝臣们冷眼一扫,向一旁待命的侍卫道:“起驾。”
“起驾——”
“起驾——”
声音一重一重地被穿了出去,在侍卫威严的高唱中,銮车唤唤开入城中。谢游上了马,在侍卫的簇拥下,不紧不慢地跟在銮车后边。
“辛苦你了。”司徒毓斜靠在銮车中,懒洋洋地道。
“爹和娘……可还好?”登车之后,司徒昀之的神色便正经了许多。
“他们都好,只是都很想念你。”
“想念我?”司徒昀之苦笑道:“他们没有责骂我就不错了。”
“他们嘴上虽不提,但我看得出来……他们都很挂念你。”司徒毓摇了摇头:“朕究竟不是他们亲自抚养大的,比起你,终究还是隔了一层。”
“爹娘可是从来都为着你着想的,别看爹爹总是独善其身的老狐狸模样,其实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从你的角度出发的,包括当年选皇……”司徒昀之忽地住口不言。
司徒毓沉默片刻,微微一笑,眼中却丝毫不见暖意:“你这样说他,小心他收拾你。”
“如今……我倒希望他能好好收拾我一顿。”司徒昀之长长叹了口气:“你不在的这段时日,朝中激流暗涌,远比你在时要险恶得多。”
“朕离京南下,一来是想请回他,二来,便是要给那些势力一个翻腾出来的机会。”司徒毓冷笑道:“若非如此,他们又怎能放手而为,破绽百出?”
司徒昀之凝视她片刻,忽笑道:“你的行事说话,却是越来越像先皇了。”
“自小,皇姐姐便是我学习模仿……乃至立志要超越的对象,自从遇上了她……林继,这种念头便愈发淡薄。”司徒毓微闭上眼:“如今我却愈发明白,想要自由自在,便首先要将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否则……某些人是见不得你清净的。”
“你当真变了许多……”
“此时此刻,若是不变,便只有任人摆布,”司徒毓神色渐渐阴郁,双手笼在宽大的袖中,把玩着那块白玉:“朕已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如今,决计不会让它重演。”
司徒昀之摇了摇头:“罢了,既然你已决定了,我这个做弟弟的舍命陪君子便是。”
“那些人只道你野心勃勃,觊觎皇位,也太过小看你我的姐弟情分了。”司徒毓目光渐渐柔和下来:“若非想要利用他们为你铺路,朕早已收拾了他们。”
“你就不怕我当真野心通天,想要改朝换代?”司徒昀之似笑非笑地问道:“这天下至尊的位置,有谁不想要,有谁不想坐?你当真就这样信得过我?”
司徒毓微微一笑,伸手为他理了理耳旁的头发:“你是我唯一的弟弟,这个江山你若是要,拿去又有何妨,何必去费那些心思。”
“姐姐……”
“母后说得不错,我的性子,便是如此任性,对亲近的人,便毫无保留地信任,恨不得将天下最好的东西都交到他手中。”司徒毓柔声道:“而姐姐可以留给你的,便是这片江山。”
司徒昀之缓缓闭上眼,良久没有说话。直到銮车停了下来,他方道:“那么我留给姐姐的,将会是一片坦荡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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