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加有意思的,要数林继看着她时,眼中难以掩饰的敌意和戒备——臣子对君主怀有敌意?这倒有趣了……
然而林继只是看了司徒毓一眼,便垂下了眼,掩去了眼中的神色,眼观鼻鼻观心,任殿中大臣对他行注目礼。
司徒毓微眯着的眼中微光闪动,那是一个猎人看到猎物时才会有的目光。纤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龙椅扶手,司徒毓道:“果然是一表人才……只不知林爱卿的文采如何?若是文武双全,更是国家之幸。”改了称呼,代表她开始对林继有了兴趣。
林继淡淡地道:“不过略识得几个字,不敢称文采。”
“林爱卿如此谦虚,岂非让令师难过。”司徒毓向一旁默不做声的虞罗笑道:“虞军师计谋无双,想来文采亦是极好的。”
“陛下谬赞。”虞罗拱了拱手。
司徒毓在那里东拉西扯,甚至连北国风情都说到了,就是没有让林继起身的意思,机灵的大臣们早已反应过来,面上都露出微妙的神色,没有人出来为林继解围。
自古文武相倾,武将更是嫉妒林继的战功,此番他得胜还朝,虽然在民间极得声威,在朝廷之中,只会受到莫大的排挤——这一点,林继自然是知道的。他还知道功高盖主,这女皇司徒毓不比先皇英明远视,对他多半已有猜忌之意,这一点,从他入京经历的那几件事便能知道。
所以他才一再谨慎,不敢行差踏错半步,否则英雄将军下一刻只怕便要沦落为祸国将军。
这会儿司徒毓故意为难他,他心中也不急躁,只是谨慎地应答着,小心地避过司徒毓话里有意无意的机锋。时间过得很快,他在地上已跪了约莫一个时辰,就连两旁的大臣额上都见了汗,他却依旧笔挺地跪着,而司徒毓也丝毫没有停止询问的意思。
虞罗向他看了一眼,眉微微地皱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这孩子身上有伤,只怕……
司徒毓说了一个时辰,只觉嗓子里仿佛着了火一般,她又不能在这朝堂上喝水,只得暂时放过了林继。正要发话让他起身,就将那铁塔般笔直的身躯晃了一晃,接着整个人如推金山倒玉柱一般倒了下来,那身盔甲重重撞在了地上,在寂静无声的大殿里显得格外惊心。
“继儿!”虞罗哪里还顾得上殿前礼仪,只苦自己行动不便,不能上去查看他的伤势。
司徒毓心中也是一惊,想不到这人如此经不起折腾。她坐直了身子,提高声音,压下了朝臣的议论:“来人,快传太医!林爱卿这是怎么了?”
虞罗暗叹一声,道:“回陛下,林将军之前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如今伤势未愈……”
司徒毓道:“为何不早早言明?太医,太医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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