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月自行体会那话意,眼见鸦魂已远走,不禁提醒道:「鸦魂,雄王还有救。」
「知道了!」那头传来了回应,渐落渐远。
许多事,若存有坚持或挂念,也许仅因为不愿放弃任何一丝心中的愿望。聆月看着漫地卷起的落叶,思了片晌,好似有股清气在眉宇间散逸,冲散了方才的郁结之气,一边顺了顺垂在胸前的发丝,一边细步走出密径,纵然难却担忧,至少暂抑了那份不安的躁动。
另一头,鸦魂转身来到与求影十锋约定的地点附近,却不见人会合。
「十锋?」鸦魂眉头收紧,急忙探探怀里的传命灯,依然明亮,遂暂安了心。肩头乌鸦振翅疾飞,一同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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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片言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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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些湿冷的树林中,凛风拂过松稍,发出如海涛般的声响。
从眼前这条路再过去,便是苦集路途分岔之处,一旦方向选定,便是与另一方向背道而行。
走在此间,万古长空两人各怀心思,默默无言大段路。孰料风中陡然一阵轻微的异动,马上引起千叶传奇的注意:「有埋伏。」
「嗯。」长空应声,手按剑鞘,逡巡四方,赫然,尖锐的哨音拔空窜响,前方枝叶摇动,飞尘爆起!约莫三、四名覆面的黑衣人阵势执匕首迎面攻来!衣着、打扮皆与前次袭兵相同,长空护千叶在后,全神警戒,创世横挡前方威胁,讵料一波未平,后方埋伏再起,同时直袭千叶,顿时两队人马一瞬交会,形成绵密无漏的前后扇形,朝两人直扑过来!
一时之间,两人各自抗敌。初次对上护军铁卫,千叶多在参其路数,不以硬撼,敌方多次lún_gōng占不上风,遂一齐并上,剎时掌风如烈,光影交错,千叶挫身持剑挡招,另掌提元与敌方相对,身后长空为护千叶周全,遂一手拉住护其在后,旋剑挡下,碎石缤纷!
甫得喘息,两人背脊相靠,战前的宁静,只余松涛发出凛冽的杀意警戒。
照长空所言,这班袭兵来源应是集境无误,就不知是集境的哪一方刻意围剿?千叶持剑凝神,内心不禁暗疑。
「杀!」
就在双方再次一触即发之刻,远方骤然传来宏亮有力的斥喝,让攻击人马稍迟了身手——
「住手!」
稳厚的脚步声自远而近传来,只见一名精神矍烁、头发黄白的老者正手持木刀杖,双目闪着精悍厉光走至千叶两人面前,向着袭兵,木刀拄地,甫开口,气如山岳,声如洪钟,俨然宗师风范:「你们,还不退下?!」
那数名袭兵见着来人,俱是一愣,垂首齐声道:「是总教头!」
总教头?难道……千叶传奇闻言,目光极快地往此人身上投注,仅只一瞥,带着直探根底的直觉。
这个人,浑身气息宛如一口隐晦含光的兵刃,必为高手。
但是,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
此番微妙的打量细如毫针,却瞒不过来人,两人敏锐的知觉交睫一瞬,只见得对方的背影锐光精藏:
「千叶先生,吾名影,乃代军督护送你回集境。」
影。此名顿感耳熟,千叶传奇按着过人的记忆搜寻印象,即知此人乃破军府内不面世的高手,更是护军铁卫的总教头,微微讶异之刻,估量道:「既是如此,他们,又从何而来?」这个「他们」,自是眼前几名不请自来的护军铁卫。
「吾会给先生一个交代。」
千叶颔首,仅道:「长空,我们退一边。」顿时,小径之上,仅剩两方对立的人马。
「总教头。」纵然总教头与他们系师生关系,那带头的护卫却克尽职责,不卑不亢道:「我们既受命令,无可推卸。」
「既然如此——」总教头不多言,黄白的眉头一动,缓缓抬起手中木刀杖,稳慎如衡:「让吾看看成果!」
甫语落,眼前数条黑影相互示意一眼,即刻变换队形,那训练有素的阵形并无取巧之处,却甚为机敏。齐、合、劈、砍、掠、刺,出手集中而精准,只以夺人性命为目的,杀意浓烈!却料总教头却下盘寸步未移,木杖在手,眼透精光,只一击,直取阵眼;只一步,瓦解杀阵!
「再来!」
随一声沉喝,阵式再起,围攻人影手持雪亮的匕首,自四面八方步调划一地攻来,犀利的刀光毫不留情地撕开一片旖旎春景,如旋风扫境,让对手避无可避,力无可施!这一着甚为狠辣,总教头却只步履左移,丹田下沉,剎时地面狂沙暴起,地陷三寸,手中木刀杖仅轻轻一挑,发出青幽弘光,竟只藉余力未歇之刻,再次悉数解除攻势,徒留一片残兵败阵!
在此人眼中,仅有一式,有如庖丁解牛。一进一退,恰到好处。千叶在旁观察战斗,暗地寻思。照此态样、照此时机,此人若为烨世兵权所派,那么——
那另一方极有可能是某方爪牙,但爪牙,是不会透露自己来自何方的。
疑问绕转,千叶稍离开长空身边,随手在身旁折了一截树干——
胜败一夕抵定,六名袭兵各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