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害怕得想逃出去的圯也,和那双看起来跟弟妹一样聪明的眼神,浮起一丝恶做剧的光芒,抓着圯也拼命向他诉说女人这个原始痛苦的来源。
对还没有受过性教育的圯也来说,这次事件大大地改变了他对和的认识。
虽然像卸下附身怪物似的和,在生理期结束后带着轻松的表情来向圯也道歉,但是这样做却无法改变圯也在心中已然变色的女性形象。
对圯也来说,在水中握着自己的手的那个掌心,就像长久没有清扫的排水沟一样,感到肮脏又短黏稠,像是莫名生物的触手。
“澄。”
圯也忍不住那股直爬上背脊的寒意,脱口叫出澄的名字。
“我尿出来了。”
“哇——!”
在水中的女孩子们纷纷尖叫一声向四方逃窜,仄也迅速甩掉圯也的手,逃之夭夭地离开了他。
“真的吗?”
澄怀着疑惑的眼神问他,圯也点头示意——当然是假的。澄扬声大笑,就像时下的学生一样,圯也喜欢一些不洁的笑话。
为了逗澄开心,圯也觉得自己好像学了不少关于厕所的笑话。
“过来,我们到岩场去。”
“嗯。”
女孩子们在远处呼喊着澄,仄好象也回来了。
其实圯也可以教澄游泳,但是澄本身对于受教于圯也这件事厌恶的程度,就像明知澄是个不折不扣的男生还一再强调的感觉。所以,他们就只好沿着海岸向岩场慢慢走去。
——圯也比谁都清楚澄为什么不喜欢游泳的原因。
因为在幼稚园的时候,他曾被人把脸强压在水里。
那是一个没大脑的保姆做的好事。澄明明不愿意,她却强压住他的后脑勺说“第一次当然会怕罗”这种不负责任的话,边笑着把孩子的头按进水里。
什么叫第一次总是会怕?托她的福,澄到现在还对水有股难以抹灭的恐惧。
总是定位在自己眼前的澄,肩口轻微晃动,被海水折射的光线照得发亮的皮肤,泛着浅浅的棕褐色。
而质感纤细的咖啡色发丝,正滴着水珠,细致的颈项上有一颗小小的黑痣。
关于澄的事,圯也没有一样不知道。即使是他对自己那种近乎轻蔑,却又混杂着亲爱和嫌恶的感情,圯也虽然无法有条理的说明,却可以清楚的了解。
其实圯也也承认自己是个非常不干脆的人,对澄那种除了冢本澄之外,其他的人除了以冢本澄为中心,众星拱月地活下去外,无路可选的想法来说,圯也根本就是个绑手绑脚的存在。
俊美、才能、优越的家庭环境,和前途无量的未来,在澄还是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就已经拥有一切他想要的东西了,连迟钝的圯也也感觉得出来,澄已经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了。
但是圯也不一样,他想要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才华、能力、智慧、温和的性格、值得别人信赖的特质、无可限量的未来;还有,可以一直待在澄身边的理由。
“哇……好痛……”
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就在眼前。他毫无防备地用手扶着岩石,然后被刺得哇哇大叫。
“我们从那里绕一圈回去吧。”
澄转回海边。光是到岩场就走了一段不算短的路,现在却说回去就回去,不过,澄是不会听别人意见的,加上圯也也没有发表意见的打算。
在岩场的不够尽兴,让澄迁怒似的粗暴地踢着海浪。暴躁而又充满邪气的ròu_tǐ,这就是澄。
偶尔圯也也会想到为什么自己会如此听澄的使唤?
青梅竹马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那只是一个事实而已。
除了澄之外,圯也还有几个朋友,而且不是像澄或是以他的亲卫队自居的那种,是少数能够了解对方心情的好朋友。
这些朋友跟澄并无交集,因为澄对于圯也的朋友一点兴趣也没有。
能让澄感兴趣的,只有像滨地瞳的女儿,那种有身分背景能向人炫耀的突出份子而已。
“你看那些傻瓜。”
澄用脚指搓动着岩石间的细砂,边指着目标嘲笑。
圯也回头一看,只见仄和其他女孩子们朝这边走过来,在经过一处海草丛生的地带时,因为脚下那种温软的感觉而发出尖叫。
“吵死了,我们还是绕到另外一边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