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挥动六气幡,整个矮胖的身体先是渐渐虚化,随后变为星光雾气,消散在丛林无处不在的瘴气雾岚中,彼此之间融为一体,或者说整片雾岚就是他的身体。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能神出鬼没……对啊,当初我与辰一神君大战此獠时,他也使用过相同的伎俩,只是我没注意而已。仓空心里恍然大悟,胸口却生出一股烦闷之情。若是早些发现。或许我就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空气中的雾岚忽然被搅动起来,化作一只巨手轻轻地抓起仓空,带着他飞快地朝向息壤平原中间方向冲去。
黄归闲这法门确实快的离奇!不过数息工夫,两人居然就来到了息壤化出的这片平原的正中间。
好快!黄归闲这个人虽然为人品德不行,在修道上的天资绝对是一流的。且不说他这可攻可逃的遁法,就说他能发现瘟病六气之外还有疫气,就是一大天才创举。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虽然瘟疫这个词出现得非常早,真正认为是疫气导致的瘟病,并且将疫气理论化体系化,至少要等到东汉的张仲景,甚至是明清的温病派……话说回来,黄归闲也姓黄,黄天化也姓黄,他们两个莫非有什么血缘关系?
呸呸呸!生死关头了,胡思乱想什么呢!仓空斥责着自己。
依旧有一座众帝之台巍峨矗立在他们眼前,上面是熟悉的大禹姒文命书法,瘦硬峻厉,威严庄重,与大禹本人的样貌的确非常契合。字如其人,可见一斑。
仓空举目远望,就见白玉石碑上写着这样五个大字:帝轩辕之台。
原来这里叫做帝轩辕之台啊……也是,毕竟存放着的是轩辕黄帝的遗物嘛,可怜的九天元阳尺,躲在这里简直暴殄天物,还不如让我来用你大杀四方……哎呀,死到临头了为什么脑洞还是停不下来。
“师兄,你把这小子抓到了。”
此时仓空刚刚落地,就见余化在旁边对黄归闲所在的那团雾气说。
那团灰白色的瘴雾忽然凝聚起来,集合成矮墩墩的人形状态,四肢头颈再度定型,自然是黄归闲无误了。他笑哈哈地对余化说:“没错,抓到这小子,帝轩辕之台下的相柳残骸有指望了。”
等等!
相柳残骸!
仓空急忙抬头去看“帝轩辕之台”那几个大字,再度让自己陷入大禹记忆之中。
……
“……整整九个头从水下升起,一条身长数十里的九头怪蛇仰天厉啸,一十八双眼目中碧火荧荧,满是凶恶之意,九口齐吐红信,鲜艳如血。随着它的啸声,整片水域都如同爆炸一般,白亮的水花乱溅,千百万条水龙倒涌而起,齐齐向着天空阴云深处攒射。”
……
“大禹站在空中,也不施展什么花巧法术,就是平平地一拳击出。气势澎湃惊人,刚猛无俦。整片天空在那一瞬间都安静了下来,乌云、阴雨都被拳劲直接蒸发,九天之上有几缕阳光垂落。”
……
“‘姒文命,我相柳誓不与你罢休!’那水中怪兽气得厉啸一声,九首齐扬,乌黑色的毒水从口中齐齐喷出,阳光之下,竟然没有分毫光泽,唯有刺鼻的腥臭味充斥整个战场。”
……
“大禹伸手一招,一柄青玉宝尺凭空出现,其上紫霞氤氲缭绕,九朵金花时隐时现,沉浮其间。他手持宝尺,当空挥动,紫气如浪涌出,其上托着九朵金花,每一朵都有车lún_dà小,迎风怒放,清香冲散了腥臭,瑞霭祥光照亮半边天。”
……
“大禹的一个手势,九朵金花各自化作细若游丝的金色箭芒,眨眼之间就从鼻孔没入相柳九首,相柳一十八眼同时惊怒交加地瞪起。他的头骤然膨胀起来,一线细微的金芒从相柳皮肤缝隙中溢出来,接着两线、三线,最后金光灿烂,迸射而出,接连九声爆炸响起,相柳各首瞬间被炸得血肉模糊。紫红色的血水如瀑布般流淌而下,污染了整片水域。”
……
“嗤嗤嗤嗤,白烟升起,相柳的毒血居然在腐蚀周围的山峰丘峦。整片污染水域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沫,难闻的气味飘出,之前从对战中幸存下来的鱼龙之属悉数翻着白肚皮浮了上来,没过多久,尸身也被毒血腐蚀干净。而这毒血污染还在借着未退的洪水飞速扩散。”
……
“大禹将九天元阳尺抛入空中,万千道紫气从上面四射而出,以爆发之势席卷整个数十里方圆,如穹庐般自上而下笼罩住整个地域,形成临时性的结界,将毒血束缚在其中。随后无数金花从紫气上生出,光华灿烂,翻涌如潮,流动如云,照耀着毒血浊水。不出数刻,毒血浊水便被净化殆尽。留下一片面目全非的地面,之前的群山已经被腐蚀干净了。
相柳的尸身还在那里,血液仍然止不住地从九个颈子向外流淌,晕染大地,眼看土壤也腐蚀得一塌糊涂,几乎失去了生机,透着死意。大禹见此眉头皱起,抬起左手向虚空中遥遥一抓,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棵大树,连枝带叶,根上有土,完完整整地落入那片被污染得紫黑的土地里。”
……
“大禹从白玉匣中捻起一团息壤泥土,当空抛出,黑色泥土生生不息,转眼间就覆压数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