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睿旸一怔,呐呐的说不出话了。
在臣子里慢悠悠的转了一圈,差点吓破他们的胆后,永珏心满意足的坐回去,单手敲击着扶手,朗声道:“此次谋反,涉及人员众多,但你们别以为朕会法不责众,世上想为官做宰的有才之士海了去了,朕只发愁无处安置他们。”
诸多决定过了遍脑子,皇帝宣布:“瓜尔佳氏、珂里叶特氏、金氏、甄氏、王氏满门抄斩,主谋甄应嘉、章佳庆兰、珂里叶特札勒甘、瓜尔佳纳克书、王子腾凌迟处死,和敬夺公主封号终生监.禁宗人府,额驸色布腾巴勒珠尔夺爵赐死,至于你……”
永珏不带感情的目光落在尹继善身上,淡漠的说:“朕相信你不知情,但事关谋反,你也确实有教子无缝监察不严之罪,朕不得不处置,明日上书,回家荣养吧,章佳庆兰的同胞兄弟解职,终生不得录用。”
“奴才叩谢皇上天恩!”尹继善总算松了口气,只要没全家被斩就好,有别的儿子在,章佳氏总能再起来的。
轻描淡写的决定了几日后京城哀鸿遍野血流成河的景象,永珏终于要对皇子们开刀了,在场众人皆提着一口气,谋反、通敌都不是小罪名,偏偏皇家祖宗规矩其一就是不杀子嗣,这下就要看皇帝是顾忌名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还是秉公执法了。
“说说看,你们觉得怎么处置这三人?”永珏指着永璇等人问道。
諴亲王第一个站出来表示对兄弟的支持:“勾结别国侵犯大清国土,罪不容诛!”
世袭铁帽子王礼亲王永恩出列:“启禀皇上,永瑆等人所犯之罪当诛,但祖宗规矩……还请皇上三思。”
其他宗室王爷也纷纷出列,两边都有人支持,争来争去,最后大家都觉得宗室除名、终生圈禁最好,既不违抗祖宗规矩,也能惩戒他们。
“宗室除名?高墙圈禁?”永珏却冷哼一声,不屑的撇嘴:“说实话,朕不想这么着,圣祖爷的皇子们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子,永瑆永璇也配跟他们一个待遇?不过永璇不是谋反主谋,朕看在其与朕血脉同源的份上,饶他一命,夺爵,终生监.禁于宗人府,永琪也一样,夺爵,不得入祖坟,永珹知情不报,贬为贝子,至于永瑆……”
皇帝站起身,背着手,慢条斯理的开口:“祖宗规矩说爱新觉罗家不杀子嗣,那朕今天便再添一条,凡通敌叛国者不论身份一律处死,连姓爱新觉罗的自己都不操心,这天下还能指望谁?”
谈笑间定人生死的大手一挥:“来人,把永瑆押入宗人府严加看管,三日后斩首示众,若有敢为他说情的,一并斩了。”
当被侍卫们拧着手脚拖出去的时候,永瑆终于忍不住了,他拼命挣扎着,高声叫道:“爱新觉罗·永珏,当年弑父篡位,如今屠杀兄弟,你也不过是第二个杨广罢了!今日你杀了我,我看你日后有什么脸面见列祖列宗。”
永珏回望他,神色淡然不惊,却掷地有声的说:“若朕能开科取士,西征高丽,北拒突厥,凿京杭大运河贯通南北,便是当一回隋炀帝又如何?”
叫骂声渐渐远去,金銮殿里又恢复了安静。
永珏正要说话时却看到一个满身风霜的小兵一瘸一拐跑进来,满脸喜色:“启禀皇上,边疆加急军情。”
“讲!”
小兵麻溜的跪下,大声吼道:“海兰察将军带着亲兵偷袭沙俄边境重镇,缴获大批军火,沙俄溃不成军,海兰察将军如今已跟大部队汇合,不日即将反攻,舒赫德将军命奴才报喜,并请问皇上,如何处置沙俄?”
“海兰察没事?真是老天保佑!”永珏顿时喜形于色,高兴地团团转。
众大臣开了阀似的将海兰察夸得天花乱坠,其实,他们也不过是怕皇帝怒火中烧,气急找人泄火殃及池鱼罢了。
“当年康熙爷受罗刹人蒙蔽,如今祖宗保佑,大清定要夺回那片原属于我国的土地!”永珏一扫前几日的颓唐,意气风发的握拳,大笑道,“传旨,朕允许海兰察便宜行事,全权负责西北军务,务必打一场漂亮的胜仗回来!”
一张喜报总算是缓和了朝堂上剑拔弩张人人自危的气氛,永珏也露出了连日以来头一回真心的笑容。
回到昭仁殿,他正要吩咐林睿旸给前线送些苹果,却突觉满嘴腥甜,一口黑血喷出,浑身无力的倒了下去,陷入黑暗前,迎接他的是一张惊慌失措的脸。
箭步上前抱住皇帝下坠的身体,林睿旸急的快哭出来了,却不敢声张,就怕消息传出去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朝堂又出乱子。
只得自己动手,等他将皇帝搬上床时已累出一身汗。
大清最年轻的四品文官这才恍然大悟,懊恼至极的一拳砸在地上:“混蛋!毒不在那包药里,在酒里!两杯都是毒药!”
望着对方没有血色的脸庞,林睿旸不禁悲从中来,失声痛哭。
试问这世上有几个人,明知手中握着一杯穿肠毒药,还会镇定自若的喝下去?
又有几个人,已是黄袍加身,却依然敢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去赢一份正大光明叫旁人无话可说的胜利?
陛下,你好傻,你真的好傻!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说,永珏能成为皇帝,不仅因为他的心机手段,还有他对自己狠到极致的果决。
☆、含情脉脉(修改)
“陛下,微臣该怎么做呢?”坐在床边,林睿旸有些迷茫的看着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