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大人！哪怕只让夜狼一个人留下也行，他已经二十五岁了，如果您不救他他活不过这个飞雪季！”上河跪下恳求，而名叫夜狼的半兽人也面露绝望的跪在他身边，两人的双手交握，只有那个胡豺还站着，犹豫要不要也跪下。

狼和狐狸这样的组合还挺少见……落难者多看了两眼两人牵着的手，倒是理解他们为什么这么请求自己了。

二十五岁是半兽生命的一个门槛，半兽人如果没有跟祭祀签订契约的话那他们的生命一般只有二十五年，这也是周一见的母亲宁愿抛下自己的孩子也要带着白狼部的半兽投靠青猿部的原因，离开母亲的周一见还能活到二十五岁，但没有祭祀的那些青年半兽很快就会衰竭而死。也许正是因为觉醒了野兽的力量，才让他们的生命力消耗过快，但祭祀的存在又为什么能让他们继续生存呢？落难者初来乍到实在难以理解，或许以后有时间可以研究一番吧。

“你们可以去鬣狗部，他们的祭祀收流浪半兽。”乌溪看了落难者一眼，害怕他心软收下那只半兽，语气很冷硬。

上河想要说什么却被夜狼阻止了，他抬起头看着落难者，眼神平静是开口：“尊敬的祭祀，我不想隐瞒您，我的左眼在一次狩猎中受伤，现在已经看不见了，但右眼还是好的，我的身体很强壮，仍然可以捕获猎物，鬣狗部曾经杀死了我的家人，我不甘心成为他们驱使的野兽，但这片草原除了鬣狗雄狮和巨象以外没有其他部落愿意收留流浪半兽，您不是羽风原的人，只有您有可能接纳我！”他讲的很诚恳，应该没有谎言的成分，落难者也确实想要招收几个能帮助他的半兽人，不为别的，如果在矛部落待了很久还不见周一见来找他他就得主动离开草原，万一周一见遇见危险也能去捞他。

也许是看出了落难者的动摇，乌溪有些心急起来，“祭祀大人！这些流浪半兽从不看重部落，他们是无法被驯服的！”这倒的确让人忌惮，万一以后指望他做点什么他直接跑路怎么办……落难者维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反复打量跪在地上的夜狼，和上河，两人的表情都有点难看，尤其是上河，他怒视乌溪咬着牙道：“我们成为流浪半兽之前也都有部落！如果不是实在待不下去，你以为我愿意成为流浪半兽吗！？”

夜狼点头应和，但没有说什么，只是望着落难者跪拜下去，低下头后落难者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郑重的开口：“祭祀大人，我会为您献上忠诚，请和我签订死契！”死契，顾名思义一旦背叛祭祀就会付出生命的代价，落难者听周一见提过，知道这种契约是最严苛的一种，而且极度不平等，如果祭祀愿意，他完全可以控制契约的半兽人死亡，最重要的是这种契约不像普通契约一样可以取消或是被新的替代，一旦刻下直到死亡才会失效。

“我也可以签死契，大人，请救救夜狼！”上河也跪拜下去，两个人都谦卑的用额头触碰草地，只有胡豺还站着，他显然没有这个意思，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我不签呀，我才二十岁，还有的活。”

我都听见了，小子。

落难者失笑，叹了一声将两人扶了起来，“别跪了，起来吧。”

“您答应了！？”

“祭祀大人！”乌溪眼看祭祀要收下这两只半兽人，急的满头汗，却不知道该怎么阻止，好在不远处出现了乌萌和乌禾的身影，两人甩开了晨猎的部队听见兽管的声音就往回赶，凭借兽化的优势很快就到了禾部落，一回来就看见新祭祀扶起两个流浪半兽的情景。

乌禾一化成人就怒斥乌溪：“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三个被赶走的流浪半兽在矛，你还让他们接近祭祀！”乌溪见人回来了这才冷静了点，没有回答乌禾的质问，反倒是对着正在裹兽皮裙的乌萌解释：“这三个一大早带了猎物在周围嚎叫，我当时去大湖还没有回来，祭祀来驱逐他们结果他们居然请求和祭祀签订契约，说愿意签订死契。”

乌萌会意，看着落难者询问：“您答应了吗？”

“还没有，但我的确想要收下他们……”矛部落如果不答应的话可能会有点麻烦，但待在这里毕竟不是长久之法，实在不行现在走也没什么。落难者的回答让乌溪和乌禾同时皱起了眉头，显然是不想接纳这些陌生的半兽，但乌萌的表情看上去却平静的多，他是矛的首领，需要考虑的东西要复杂些，此刻祭祀想要收下这两只半兽的决心很明显，如果自己执意阻止的话可能会让祭祀反感，那不会是矛部落想要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