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看来是的”,成才皱了皱眉,“不过你要是紧张,那随便找点儿事儿干也可以。”
“你妹!我才……”不紧张是假的,锄头坐立不安,“真的会爆炸么?我还是不完全信。”
“来吧”,成才拉住他,又看了眼袁朗,“队长,来这边”,拽着吴哲转到井边平台的另一侧坐下,对着东南边的天空指过去,“一会儿爆炸就发生在那儿,说实话,还挺壮观的。”
“卧槽,你以为是烟花啊!”紧张中的吴哲听得几乎作呕,“成小花你这粗神经真特么让人受不了。”
成才笑了笑,没做声,抬头向天空望去。
袁朗在他另一边坐下,又一次接通了e组,看来是没太大进展。
收了线后,他向成才提了两句,也一起抬起头。
此时天空一片湛蓝,让人对即将发生的事充满了不真实感。
袁朗从未想过,他有天会以这种方式等待死亡,充满诡异的仪式感,把恐惧与不甘都化为虚幻的情绪,甚至会期待将要发生的毁灭到来,用以验证足够荒谬的现实。
已不知道是太疯狂,还是太理智。
正如这两日对狙击手的观感,他“活泼主动”地过了头,难得安静下来时却显得冰冷又厌倦。
“成才”,袁朗轻声问他,“真的,已不会害怕了?”
“那爆炸,看多少次也都觉得可怕”,他也轻声作答,“但不会怕,因为很快就又重新见到你们”,他停顿一刻,“我们,并不会真的死去。”
话音刚落,大地开始了轻微的颤动。
很快这震动变得剧烈,闷响由地底而来逐渐冲破地表,炸裂耳膜的同时,聚集的火球冲上天空,散开为一朵美丽的蘑菇云。
也好,成才在失去意识之前想,那句话不说完也好。
我们并不会真的死去,
我们只是活不到明天。
8
**第11次**
起床号响起,一件t恤落在脸上。
“两遍哨了,你……”
吴哲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见上铺的狙击手已翻身下床,动作俐落。
他双脚刚落地,就冲到桌边拉开抽屉,揪出张信纸翻出支圆珠笔,就势坐在板凳上,刷刷地写起字来。
“你……”,吴哲被他这一气呵成的动作惊吓到,“这是?”
“嘘”,成才示意他噤声,“等一下。”
声音之严肃认真,令吴哲收回了想要踹过去的脚,只能真的闭了嘴凑过去,好奇地看向那张纸片。
成才正在上面写着的,是一些数字。
有零有整,几个一组,分行列在纸面上,看起来有些规律,却又说不出是做什么的数据。
他一边皱着眉想一边记录,大概写了七八行后,终于停下来,像小学生检查作业一样前前后后看了两遍,才擦了把汗、呼出口气,“还好还好。”
“还好什么啊”,吴哲终于伸出手在成才脑袋上敲了一下,“做梦接收了外星人电码了你?这是什么?”
“勘探数据啊”,成才把纸对折再对折,“特么快背死我了,不赶紧记下来忘了就麻烦了”,这才站起来套t恤穿长裤,再把那张纸小心翼翼地塞进裤兜,“锄头你赶紧,咱们收拾好就去找队长。”
……
一头雾水的吴哲愣了半天,“卧槽,成小花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呢,咱今天不是要去和二队踢球吗,什么勘探,什么队长?”
“球让他们去踢,你请假了!”成才把懵圈的吴哲推进洗手间,“速度快。”
“开什么玩笑,输了……”
“也轮不着你裸奔”,成才接住他的话,“但你要是再磨叽,我就把你小学三年级追求隔壁班妹子未果哭了半晚上的事情告诉大家!”
“你……什么?”吴哲蹦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你告诉我的”,成才嘴里咬着牙刷,满嘴泡沫地嘟囔,“给人写了情书,被交给你们班主任了,虽然你们老师最后把信还给你还替你保密了,可你回去躺床上还是委屈地哭了半晚上”,他又随便刷了两下,灌水漱口。
“卧槽,我啥时候告诉你的?”吴哲拿着毛巾崩溃道,“难不成是说了梦话?但梦话也不该这么详细吧……”
“本来也没这么详细,但每次末了你都要再补充点儿细节,我有啥办法”,成才也擦完了脸,“后来第二天早上你嫌眼睛肿不愿去上学,还在家跟你妈装病来着,真是娘们唧唧。”
“你妹啊!成小花!”吴哲已顾不得探究他的消息来源,只打算现场和好室友进行一番格斗演练。
“停!”成才架住他胳膊,“我认真的,你再闹我现在就在楼道里把这事儿喊给大家听!”
……
“大丈夫能屈能伸”,吴哲咬牙切齿地松了手,“哥,你说了算。”
“哼”,成才没忍住笑,“好了没,走吧。具体情况等一下我跟你说。啊,对了,记得拿上你电脑。”
两人这就收拾妥当,拿着电脑出了门,恰好碰见正打算下楼去的三中队长袁朗。
“士气不错啊”,他上下打量着两人,看见吴哲手里的电脑楞了一下,“去踢球你拿它干嘛?”
“成小花让拿的”,吴哲斜着眼没好气儿。
“因为咱们不用踢了”,成才盯着袁朗,“队长,我们有重要的事儿和你说。”
“哎?”吴哲听到他的用词忙反对道,“不是我们,我也是被……”
“你三年级那年……”
吴哲顿时就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