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发泄掉周身的怒火,在贺飞章醒来之前,恢复到之前淡然和蔼的周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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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飞章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沉了,他趴在周放家柔软舒适的大床上睡了个昏天暗地,就连周放在楼下踹桌子踢凳子“叮叮咣咣”的好一阵巨响,也没能打扰他的好梦。
等他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贺飞章在被子里翻来覆去,有一瞬间不知道今夕何夕,然而过了一会儿,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来,什么都想起来了。
掀开被子才发现自己没穿上衣,贺飞章不禁低头看了看,惊奇的发现,昨天身上被抽出来的伤,现在虽然还留了浅浅的印子,但摸上去竟然一点儿也不疼了。
似乎身上有一些残留的药味儿,贺飞章耸了耸鼻子,猜测可能昨天周放趁他睡着,帮他抹了药。
这不是典型的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吗。他翻了个白眼,算是把昨天的仇埋在心里,只等找机会也报复回来。
贺飞章:【蒙多,蒙多?】
蒙多仿佛还在睡觉,并没有回应他。贺飞章静默了一会儿,还是捞过床边放着的一件长袖t恤,套在身上后默默下了床。
微微活动了一下四肢,果然身上已经不痛也不痒了。
窗帘是拉着的,室内一片昏暗,但这不影响贺飞章将整个房间打量一番。整个房间被装修成了简约的欧式风格,家具都是明快的白色,床单上也是灰白条纹。贺飞章走到落地窗前,一把将窗帘拉开,暖暖的阳光立刻闯入整个空间。他看了看窗外,发现楼下是个不小的后花园。
更远的地方,贺飞章还看到一些在小道上巡逻的西装笔挺的保安。
这绝对是普通有钱人也买不起的地方。周放这人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了。而且想到昨天那一顿鞭子以及两人寄生兽的关系,贺飞章莫名觉得非常别扭。
虽然是他挑衅在先,但他没想到,周放竟然真的会抽了他一顿。即使他们的寄生兽真的存在这么深的关系,周放这么做也和动用私刑没多大区别了。
周放这是笃定自己对寄生兽一无所知,一定离不开他。
贺飞章打定了主意,一旦找到合适的机会,必要摆脱这个人,否则他们最后一定会彼此撕破脸皮,成为互相对立的敌人。
拥有一个周放这样的敌人,贺飞章完全拒绝想象这个可能性。
他烦躁地撸了撸头毛,转身准备去找找当事人。
出了客房,贺飞章发现走廊里寂静无声,两侧全是房门紧闭的一个个房间,他索性直接沿着通道一直走,尽头处果然有一处楼梯间,下了楼梯便来到一层。
循着响声找过去,周放果然正在一楼的厨房里做早餐。贺飞章摸摸口袋,当然没摸到手机,他下意识抬头找挂钟,果然在客厅墙上找到了。
此时已经是早上八点四十分。
“起来了?”周放听到声音站在厨房里转头看了看,接着很自然地招呼他坐下,自己把刚做好的早点端上餐桌:“过来吃吧,刚做好。”
此时的客厅里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就连他昨天踢翻的餐桌现在也好好的摆在那儿,只不过上面的餐具全换了新的。
贺飞章有些踌躇,不过最后还是坐下了。他看着周放将一份瘦肉粥,煎蛋卷和小烧麦摆在自己面前,即使是之前在周放那间公寓里,他也没有过这种待遇,恍惚间总觉得感受到了多年之前的母爱。
然后他不自觉就开口道:“谢谢妈……”
贺飞章:“……”
周放:“……”
周放摆放食物的手一顿,然后仿佛什么也没听见,将筷子放在他桌前,转身回厨房了。不过当他背对着贺飞章的时候,嘴角微微掀起,一丝笑意慢慢爬上眼眸。
周放:“呵。”
贺飞章耳力惊人,顿时闹得面红耳赤,他猛地清了清嗓子,连忙拉过面前的烧麦往嘴里塞。
周放把自己那份也端了过来,他拉开贺飞章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抬头看了他一眼,翘着嘴角道:“慢点儿吃,儿子。”
贺飞章顿时将烧麦整个喷了出来,捂着嘴咳嗽不止。他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热劲儿被周放一句话破了功,又开始往脸上涌了。
他抬头看着周放,眼里有着遮也遮不住的狼狈,贺飞章低声道:“我们别说这个了,成吗。”
周放猜他是真的想自己死去多年的妈了,他没再调侃,只默默抽了几张纸巾递给贺飞章。贺飞章一手接过,低低向他道谢。
之后桌上的气氛一直不高,贺飞章默默吃完饭,主动帮忙去洗了碗。周放就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将洗洁精倒在盘子上,再拿洗碗布一点一点清洗。
贺飞章突然道:“周哥,你的父母是不是都在b市呢?”
周放嗯了一声,贺飞章又小声说:“真好。”
“我妈很早就去世了,我爸天天泡在警局里,也没怎么管过我。那个,我不是说我缺爱。”贺飞章背对着周放,想了想,解释说:“就是好久没这样了,有点儿那什么……你就当没看见呗……”
“我知道。”周放笑了笑,低声道:“我懂。不过,没关系。”
贺飞章没说话,只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周放一直靠着门框等他把厨房收拾完,才道:“飞章,和我来一下。作为z市新的代理负责人,我想有一些人,你必须有所了解。”
贺飞章停下动作,对他点了点头,跟着周放回到了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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