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恩准莫约四十岁上下,长得圆胖,细眼睛,细眉毛,看上去有些其貌不扬,但是做事情倒是勤快,嘴巴又甜,十二岁进宫,熬了许多年终于坐上管事的位置。
他摸了摸光滑的下巴,丧气道:“不瞒大人,秀梅阁被王全叫人严加防守着,除了他的心腹和皇帝,连个苍蝇也飞不进去,里头也没有人出了过,奴才实在没办法!”
“这才奇怪。”赵邝若有所思道:“据老夫所知,那地方以前就是冷宫,早就废弃了,根本无人居住,现在被这样看着,里面究竟藏了什么人?”
“这……其实,昨日皇后叫奴才过去,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哦?”赵邝更奇了,说:“连皇后也问了?”
秦恩准讪笑道:“其实,听皇后的意思是,皇上大概是看上了什么人,放在秀梅阁里。”
“皇上看中的人,不册封赐殿,放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做什么?”赵邝皱眉,心里疑惑更大,自语道:“莫不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人?”
“皇后也是这个意思,才问奴才,近些日子有没有进来什么人,送过去什么东西。人倒真的没有进来过,东西都是王全往里面送,这老家伙从前是个扫庭院的贱奴,也不知道怎么就攀上皇帝做了心腹,现在爬到老子头上了!从他嘴里,真是什么都撬不出来!”提及王全,秦恩准不住的牢骚,王全比他年纪还大,即瘦又矮,常常被宫里其他太监欺负,现在是咸鱼翻身,走起路都带风,早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赵邝没兴趣他和王全的过节,心思全在这古怪的秀梅阁中。
秦恩准见他沉默,就自顾自猜测道:“说起来,皇帝从前是皇子的时候,一直驻扎在北疆,是不是藏了个胡人女子或者是青楼艳妓之类身份不能公开的人?”
赵邝想了想,觉得不是不可能,只是心中隐约有个声音不断告诫他,一定要将事情弄个明白。
两人又闲扯了几句,秦恩准就以不能出宫太久为由要告辞。赵邝命随从取出一叠钱票替给他道:“有劳公公帮老夫盯着,无伦里面藏了什么人,或者是送进去、送出来什么东西,请务必告诉老夫!老夫还有重谢!”
秦恩准瞄了眼银票,心花怒放的答应了。
另一头,王全为皇帝办事,打了十二分的激灵,不过一个多时辰就将人请进了宫。
祝源是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身材高挑,虽不壮硕,但步履矫健,身轻如燕,走路无声,一看就是有功夫在身的人。他肤色微黑,浓眉、高鼻、大眼,虽然身着布衣,依然器宇不凡。
见他进门,杨宏文紧锁的眉头才舒展开,主动起身迎道:“祝将军!别来无恙!”
祝源跪地请安道:“草民拜见皇上!”
杨宏文赶紧扶他起身道:“快起来,朕说过,祝将军见朕无需行礼!”
祝源不推辞,站起来笑道:“皇上忘了,草民已经卸甲归田,不是将军了!”
杨宏文说:“在朕心中,你不仅永远都是大玥的震威将军,也是朕永远的恩人!”
祝源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道:“皇上,这种旧事不必再提,草民当年也就是个千户,没想到从胡人手里救出的少年是个皇子,也是巧合。只不过一晃快十年,您真的登上皇位了。”
提及年少时的事情,两人不免唏嘘,寒暄了几句后,祝源问:“皇上请草民来究竟何事?”
杨宏文正色,将自己的想法和祝源说了一通,只是略去了杨连华的身份。
祝源越听心里越奇,问道:“您是九五之尊,却要做戏给臣子看,真是奇了。”
杨宏文叹息道:“就是皇帝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朕从前不觉得,等坐上皇位才觉得辛苦,真是怀念和你纵马草原的日子。”
祝源连连摆手道:“罢了,罢了。这念头万万不能叫我家娘子知道。她盼我回来盼了许多年,要是让她知道我有这种心思,非吃了我不可!”
杨宏文想到祝源家里还有个严妻,不由得笑了,又说:“朕听说浣娘又怀了,真是恭喜,连朕都觉得羡慕。”
祝源不好意思说:“皇上说笑了,您可是有三宫六院,今后孩子肯定比草民多得多。”
杨宏文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才正色说:“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
祝源道:“这事简单,我机缘巧合和鬼渊的龙合子学过几年的易容术,您只需要找个身型差不多的死囚就可以。再或者,想要做的精妙,可以请那人配合,和我演一出偷龙转凤,可以做到滴水不漏。”
杨宏文摇头道:“第二种不可,朕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情。”
祝源心里好奇,心想自己和杨宏文认识了十年,这个人少年老成,行事稳重决断,很少做没来由的事情。像这样瞻前顾后的行为不像他的作风。想必他口中的“那个人”一定是个非常特殊的人。
想到这里,他好奇心完全被调起,不免起了调侃的心,于是戏言道:“听您这样说,草民好奇,不知道怎样绝妙的一个人能让皇帝劳心劳力。”
杨宏文一愣,斟酌了一会才叹息说:“他没有做错过事情,是朕为了私念对不住他。可朕是天子,有些事情不能如实告诉他,如今只有这种方式才能保住他了。”
祝源似懂非懂的点头说:“既然如此,草民一切听从皇上安排。”
杨宏文走到书桌前,从桌下抽出一张准备已久的画像给他说:“这是去年他生辰时候,画师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