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睁开眼睛之时,那种火辣的疼痛还令他合不拢腿,头脑尚且有些晕眩,嘴中泛着一种苦涩的药味令他口干舌燥,身体并无任何粘膩之感,手臂伤口也重新包扎,想来为人清洗干净。
此处已不是那个破旧的床炕,反而是一处暖和的房屋,火盆旺盛,被褥松软。他试图挣扎起身,可那难以启齿的地方传来的撕裂痛感让他头晕目眩,不过挣扎两下又倒回了床上。
他静静地躺了一会儿,伸手摸上了自己小腹。
逸景千真万确标记了他,或许再过些时候,他也要怀上孩子,被迫远离他安身立命的自明阁……
“长铭?”有人在头顶轻声唤他。
长铭抬眼便见到了逸景满是心疼的脸庞,即便他的双眼恢复了往日幽黑色彩,长铭还是惊吓坐起,脚下一出力便将自己推到了床角,抱着被子惊魂未定地看着逸景。
“你别怕!”逸景尚且担忧自己声音无度吓坏长铭,便又换了一种温言软语的声音道:“你别怕……现在没事了,我喂你服下汤药,不会怀上孩子的。”
长铭显然松了一口气,紧握被子的双手还是不愿松开,将战战兢兢的逸景打量一通,才问道:“你没事了?”
“没事了”,逸景慢慢坐在长铭边上,握上他的手腕,满怀愧疚地说道:“对不起,我……是我的的错,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下次一定不会这么粗暴的!”
长铭扭过头去不看他,但也任由逸景握着他的手,心里只是觉得这般愚钝模样的大军长可是前所未有。
“看在你承认自己是个qín_shòu的份上,我就不揍你了。”
逸景哑然失笑,将他的手掌放到唇边轻轻吻了吻,看着长铭肩膀一片血迹狼藉,不由得向床中挪进一些,伸手将长铭拦在怀中,婆娑他的头发,温柔说道:“我已经传信给大哥与母卿,等我们返回涧河谷就开始筹备成婚的事宜,好不好?”
“反悔已经来不及了,不然我砍了你。”长铭故作面无表情。
“岂敢岂敢”,逸景莞尔一笑,“你先躺好,那处伤着了,流了好些血,我帮你上药。”
长铭愣了一愣,见逸景意图掀起他的被子连忙惊叫按住,还不忘将逸景一个肘子撞下床去,带起一阵叮铃哐啷的响动。
“药留下,你出去!”
逸景解释道:“我只是帮你上药而已,况且你自己也看不到。”
“闭嘴!”长铭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不必再羞了吧?你都是我抱去清洗的。”如果不是尚未更衣,长铭相信自己能冲下床去对这人正人君子一般的表情好打一顿。
最终逸景被长铭轰出房门,在外等了好些时候,长铭才打理完毕让他进门,虽然更衣穿着,但是长铭显然不愿再动了,就靠在床头对逸景说他饿了。
说曹操曹操到,闾丘尔阳端着饭菜带着药箱前来,长铭左看右看,还是挣扎着把一边的屏风拉上。
“一营长担忧大军长恢复,命下官前来诊脉查看,路上遇轻弦给七营长送来饭菜,一并端来了。”
“好,先生稍待。”逸景接过饭菜,送给屏风之后的长铭,再让闾丘尔阳诊脉。
“大军长坠入河水之中,严寒入骨,虽然侥幸得救,仍需当心今后另有异状,下官为军长开了药方,大军长莫要怠慢了此事。”
屏风后竖起耳朵的长铭不自觉开口问道:“可药到病除吗?”
“大军长身体素来康健,按方喝药,理当无妨,如果七营长难以安心,亦可多助大军长清除寒毒。”闾丘尔阳隔着屏风半正经半玩笑地说道。
长铭差点被饭菜噎死。
第八十三章 时移世易
“可吃饱了吗?”
长铭咬着筷子看逸景,还是说了实话:“没有。”
逸景只是笑笑,将碗筷收拾,对他道:“你先休息,我去给你蒸包子好不好?”
长铭似乎想起什么,并未着急答应,反而问他:“是谁要杀你?问出来了吗?”
“洛江红。”逸景平淡如水地回答。
其中原因想来不难知晓,长铭也不追问,只得说道:“对外只能说是我发情大军长好心成全了。”
“什么话”,逸景亲了亲他的额头,“我已对外说明前因后果,主使不得而知。”
“这话谁愿意相信,左右谣言一直不少,也不在乎多那么一两句”,长铭懒懒地呵欠,不知是否为标记影响,逸景在他身边让他比起往日更为安心,甚至总是有一种让逸景拥抱自己的冲动,碍于面子还是生生压下,继续道:“你这样一说,他们出门就能传成七营长毒害迷城之人,威胁那个宅心仁厚的大军长行苟且之事,大军长不愿同流合污,又不忍再有死伤,只得委曲求全,屈就我这七营长。”
逸景丢下碗筷将他抱入怀中。
“敢有如此谣言,我让那些人这辈子都不要开口说话!”他靠在逸景胸膛上,那声音好似自肺腑而出,“标记一事是我委屈了你,于公于私,我都不能让他们这般造谣诋毁。”
长铭抬起胳膊肘撞撞他:“我只是开个玩笑。”
“可我是认真的。”
“该认真的事情是给我蒸包子去。”
逸景才想起还有这事,奈何怀中长铭的身体过于温暖,令他爱不释手,绛元的气息时不时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