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标只得不再说这件事,转而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把沈思贤的书信拿来。”
“这……”甘标尴尬地自怀中掏出两片黑纸,支支吾吾道:“我收到这封信时,不小心将砚台打翻,已经成这般模样了。”
甘仪狐疑看他一眼,并未再伸手要信,而是问:“他可还说了其他事情?”
“没有了,无非就是求情而已。”
甘仪双眼微微眯起,眺望远处,两人之间一时无话,甘标正要抬脚离开,却不想甘仪说了一句话:“明天令人以此信为底,再拟一封奏折,上奏陛下,弹劾沈思贤。”
甘标当即大惊失色,正要开口申辩,却迎上他阴冷的目光,只得闭口低头。见甘仪神色不当,甘标连忙再寻了一个话题,问:“这小貂憨态可掬,大哥从哪里得来的?”
“是曲璃萤送来的,在外巡察多年,她也该回来了。”
当顾小舞得知沈思贤请自己去前厅一趟,便叫上谷粱以晴和楚广良一起,到了前厅便一眼看李长铭早已等候,两人相视一眼,并未有其他动作,旁边另有长史司马等人。
“今天请敕使大人前来,是平寇一事,实在已经拖延好些时日了,还想请问七营长……”
未等他话说完,顾小舞便一脸诧异地打断道:“大人这是何意?何来‘拖延’二字呢?实在是七营长重伤未愈,守城军也不宜再调遣,实在是爱莫能助,还请大人再等候些许时日。”
“可这寇匪一日不平,夏城百姓就惶惶终日,难以安民之心哪。”沈思贤痛心疾首说道。
“然本官到此第一天,太守大人已经欣然应允,此事由本官处理,大人不再操心,而专心夏城事务,还请大人多多安抚一二。”
沈思贤被她这一呛,差点没背过气来,看着顾小舞一脸正义凛然,半响才咬牙道:“下官从未有此意思,再者……”
尚且意欲解释顾小舞所言并非他之意,不想被顾小舞断如斩铁,道:“太守这是要食言而肥吗?那日接风宴上,这话说的大家可都听见了。”那边的谷粱以晴和楚广良连连附和,都说明当初太守已经答应此事,不当再出尔反尔,再者此时确实因为营长重伤不能轻举妄动。
最终双方不欢而散。
李长铭对谷粱以晴砸砸眼睛,大家各自离开之后,谷粱以晴便跟随他一并前行。
“你今日去那山寨一趟,就说本官明日便自西面上山,勘察地势,让赫连姐弟与叶姑娘见到了本官,只管放箭便是,但是不要出寨。”
谷粱以晴偏头道:“准备动手?”
“不错,铁司马稍后就来,你快去吧。”
这话才说完,谷粱以晴就见铁勇自远处赶奔而来,二话没说就消失在长铭眼前。
“铁大人是为了平寇一事前来?”长铭还未等铁勇开口,便已经一语道破。
“呃……”铁勇一时呆立在原地,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进退两难,倒是长铭坦然笑道:“别为难了,都到这一步了,我再不知道岂不是傻子?”
铁勇长叹一口气,无奈道:“太守大人确实是令下官来请大人……”
反而长铭皱眉埋怨道:“沈太守真是思量不周,若是你我素无往来,就让你这样找上门,以冒犯之名打你一顿,都是轻的。”见铁勇神色忽明忽暗,长铭便笑道:“本官并非此意,只是以后遇上这种事情,你还是小心思虑为好。”
“下官记得了。”铁勇乖巧地点头。
长铭寻了一个地方,请他一同坐下,自己作头疼道:“既然让你来了,本官若是再不动作,只怕沈太守要责备你办事不利。只是你也知道,本官这营长,实在是徒有其表,现在离开了涧河谷,他们就更不将本官放在眼里了,本官即便想帮你,却苦于部下不听指令。”
铁勇好奇道:“军令如山,何况宁武乃精锐之师,他们安敢?”
长铭环顾四周,似有顾及,见无人往来此地,才压低声音道:“不可说出去,这只是我当你可推心置腹,才同你说的,这些阳奉阴违的人,待我回了涧河谷,定要在大军长面前狠狠告他们一状,。通通赶出宁武去!”
“大人息怒”,铁勇连忙劝慰道,“气则伤身,何况大人重伤,还需心境平和才好,这种小人,该有报应!”
长铭看他一眼,双眼敛起了往日的冷若冰霜,换上诚恳之意,叹道:“若是有部属如你,才是本官福分。”
铁勇一时不敢接话,长铭又继续道:“为应付太守,这样吧,明日你我一起去查看山寨地势,看看如何抢攻高地为好。”
铁勇欣然应允。
第二十一章 推心置腹
赫连弦轻和赫连弦轻这对姐弟,在给长铭放冷箭这件事上表现出了百步穿杨的卓越武艺,两人才到山寨外围,就被他们两的箭矢噼里啪啦一顿招呼,还是长铭及时把铁勇拉开,抽刀挡下箭矢,两人这才平安脱身。
“这些个山野村夫,果然厉害。”长铭拉着铁勇一路狂奔下山,对方都喘不上气来了,他还云淡风轻的开玩笑,突然有哀嚎一声,差点滚地上去,说自己刚才忙于防卫,不想却牵动了旧伤,是在失策,当即把铁勇吓的不轻,二人匆匆返回夏城。
长铭感慨道:“还是有铁勇在身边我能安心一些,可惜此间事毕,本官就要返回涧河谷复命,我们可能就无再见之日了。”言罢,似乎有些黯然神伤。
“大人不要伤怀,海内存知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