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铭正好唤他一声,却被逸景不动声色地推了一下,所有话语又咽回了喉咙。
“诸位这是在做什么,好生热闹。”
还未知来者是谁,此话一出,周围人等顿时做鸟兽散去,让长铭一眼看到了令军候南荣俊聪和花辞树,他们身后还站着一位青年。
长铭傻站在原地,双手发抖,差点握不住横刀,似乎突然察觉自己失态,猛然转头看向别处,这才听到自己牙齿碰撞的声响,好些时候才得以平复。
那青年丰神俊朗,剑眉星目,面容黝黑,不知几经风霜,身着丝绸长衫,手提精铁长剑,即便一身寻常打扮,其一举一动自云开,一步一行神宁态,似有道骨仙风之感,令人恍然错觉。
不少武官伸长了脖子想一睹这令军侯大少爷的风采,忽而见他右手提剑,皆是一愣,继而忍不住偷笑起来,两两相互低语,神色异常精彩。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了长铭一眼。
比起长铭那双冰天雪地的眼神,他就如古井无波一般,无爱无恨,也不知岁月春秋,似乎一眼看穿千年,却依旧流转眼前。
长铭收敛生态,对花辞树和俊聪简单行礼。
俊聪环视一周,抚须廊笑道:“这是怎么了?这么热闹?”
甘仪不以为然地回道:“无事,只是众人听闻逸景酒量过人,都来一决高下而已。”
俊聪连忙故作惊奇地喊道:“这可请诸位手下留情啊,老夫最近来未来得及购置太多水酒。看在老夫寿宴的份上,请各位下次再来,一定一醉方休如何?”
甘仪笑道:“候爷这话说的,让本相情何以堪啊。”
“哎呦,相爷有所不知啊……”俊聪一脸苦恼地告饶,“最近生意不好做,家中卿子又不洗饮酒,因而没有存有太多酒水啊。”
甘仪无话可说。俊聪是个颇负盛名之人,其中一项令他颇负盛名的在于:他怕自己的卿子,这一事实令人瞠目结舌,有人说,那不过就是个和生而已,便不识好歹地想要为俊聪争一口气——然后这个人哭着跑出了侯爷府,再也没回过王城,从此无人再敢谈论那位和生。
长铭终于送了一口气,这时身边有人顺手递了一碗水给他,在他耳边道:“喝碗水压压惊吧。”
长铭不疑有他,连忙接过,啜了一口才清醒过来,猛然抬头已经不知道是谁给他递水了。
俊聪那边似乎并未注意到他的异样,而是在甘仪离去之后对身边的青年道:“行晟,快来见过宁武和安戊两位军长。”
“草民见过两位军长。”
逸景笑了笑,到:“少爷果然是一表人才,器宇不凡。”
俊聪却拍着行晟的肩膀感悟道:“原本我父子相聚无多,老夫也想得以想天伦之乐,没想到这孩子志在从军,老夫也只能无奈了。”
此话一出,宴席上的觥筹交错似乎都停顿了,一时静寂无声。
逸景仿若未察觉一般,道:“今年国试文举,明年便是武举了。本官对少爷颇有一件如故之感,武举之时,希望在涧河谷能见到少爷。”
行晟恭敬道:“草民自当尽心竭力,效力于大军长麾下,是草民三生有幸。”
满座倒抽一口冷气。
俊聪虽然已经远离朝堂,但是振臂一呼并不难,现在居然想把自己阔别多年的长子送入逸景或者花辞树麾下,这实在不得不让人警惕。
这厢的长铭如坐针毡的四下张望,就看到逸景重新入座之后,似乎拿着酒杯遥遥举了一下,然后继续喝酒,突然他似乎察觉到什么,脸上难掩诧异地看着长铭。
“你方才吃了什么?”逸景悄声问他,眼角向着甘仪所在,果不其然,甘仪和另一个绛元虽然在亲密,但也并未将视线自长铭身上转移。
“就……喝了一口水,但是我不知道是谁给的了。”
逸景美誉再同他废话,而是抓起他,道:“本官不胜酒力,脾胃疼痛难忍,扶本官往客房休息。”
“是。”长铭即使不问,也知道逸景自有打算,并且刻不容缓,便直接架起逸景往门外而去,随手拦住一位小厮,问道:“大人身体不适,该去哪里休息好?”
“在东面的厢房,小的为您带路。”
“不必,你去忙着吧。”说罢长铭便挥退了小厮。
才出了西院,行晟已经在门口等候,未及两人开口,他已经抢先道:“往南边,去客房,我来对付他们。”
逸景连句道谢都没有,拉起长铭就往南飞奔而去。
长铭在百忙之中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并未有任何人追赶而来,不由得长长出了一口气,下意识以手背一按脸颊,这才觉得双颊滚烫,两腿也不由自主地发软,他顿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顾不得体温高升,心里却入坠入冰封之中寒冷。
“忍耐一下,马上就到。”逸景转头,强行拖着他跑。
第六章 平地风波
在长铭被他推进房间之时,无意中看到逸景额头上也渗出了汗水,虽不知原因为何,但是想必他也提心吊胆。
逸景将房门关上,隔着房门对长铭说道:“听好了,这次并不严重,你只要咬牙就能忍过去了,本官将门从外锁住,也不会让其他人接近这个庭院,你更不准求饶!”
长铭在门内狠狠地点头,才想起逸景看不到,但也无暇多说,直直往床上倒去,将顾小舞给他的药丸连接服下几颗,祈愿着沉睡清醒之后,一切安然无恙,也许是药物所致,也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