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瞬息万变,一时令叶襄隐约察觉听雪与追杀者之间的气氛又突然透露出几分诡异。
“我来对付这人,你照顾他们。”听雪头也不回地对叶襄言道,听起来此话掷地有声,但是叶襄就是在其中听出了听雪愤恨的颤抖。
“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听雪挥手,以枪头直指对方左眼,无人说得清那锋芒的跃动刺伤了谁的心房,“为什么是我妹妹,为什么是你!封水?这当真是你的名字?”
追杀萧听雨之人,便是那夜与萧听雪把酒言欢的封水。
“也好,看来是上天有意,也免我东奔西跑之劳。”封水面上冷冷清清,仿佛早已将旧日情谊抛诸脑后,双眼憎恨之意显露无遗,与那日的慈祥和蔼判若两人。
第一百四十九章 父债子偿
“莫要怪我,实在是你和那姑娘命该如此,既然父债子偿,你便只能到了阎罗王那处,再数落司福罗逸景的种种不是了!”
封水说罢,当即动起手来。
听雪咬牙,先是将长枪横架,抵挡封水劈下的弯刀,而后一脚踢出,直取封水下盘,可封水眼都不转地便将他的攻击尽数挡下,听雪只得趁着两人贴身近战之时,以膝盖发力,出其不意地将封水绊了一下,顺势以身体下压,试图制住封水。
封水并未如他所愿那般出力抵抗,却是不慌不忙地以左手为支撑,向后弯下腰去,同时右手施力,令弯刀绕着枪身快速旋转。
幸而听雪在他弯下腰去之时便多加留心,眼下及时收力也为时不晚,总算免了被这弯刀收拾得面目全非。
两人各自向后跳开一步,为着下一次攻击稍作准备。
“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什么叫父债子偿,你与我父君究竟是何过节?!”听雪一面小心防御,一面锲而不舍地问道。
“以过节言之,未免轻描淡写了”,那人似狂笑似大哭的表情似乎藏起了无尽哀恸与恨意,听雪只是听着他的声音,便险些连长枪都要丢弃,“我与他之间,哪有过节!分明是血海深仇!我多活了二十几年,今日才知道都不过是虚度年岁!如此轻而易举便能让逸景生不如死,我却自怀伤痛,像个傻子一般等待着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为了让我的父君生不如死,你便要杀了我和我妹妹?” 听雪分明是要做出一番嗤之以鼻的模样,可不知何时起,他的双眼早已被封水埋入了酸楚,“我妹妹若有万一,父君定然叫你一家老小偿命!”
“好一声‘一家老小’”,封水陡然拔高了声音,“当真是逸景的儿子,连这话都说的分毫不差!何不问问你的父君,他将我九族杀尽,哪处再寻我的一家老小!”
“你说什么?”听雪的心好似被人高高抛弃,最终重重落下。
“等你死去再来细说吧!”
封水并无解释的意思,反而一股脑地抢攻而上,听雪也只得专心迎战,左右格挡。
叶襄正因听雨伤势着急得直冒冷汗,便听得那边两人似有交谈,方一抬头便又见两人战在一处,状况越发胶着。
封水躲过听雪刺出的一枪,闪身便到了听雪身后。
叶襄张开了嘴,想要大呼提醒,却又忘记了如何发声说话,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听雪身处险境。
可听雪却是不慌不忙,转身收势,借回转之力再度将长枪直刺封水胸口——原来他早已料得封水打算,先前那招不过是虚晃一枪,这次才是杀招所在。
叶襄长长松了口气。
可封水倒也神情冷漠,不为所动,而是一抬左手便撰住了听雪的枪身,顺势后退一步,随后借力使力,趁着听雪不及收枪之际猛然一下拖拽,侧身躲过长【枪,右脚跨出一步,以弯刀横于面前,就等着听雪抬起脖子撞上前来,身首异处。
听雪大惊失色,为保性命不得不将长【枪弃手,自己也趔趄一步,摔倒在地,虽勉强维持了身形,不至于五体投地,可封水实在过分厉害,趁着他这一时半刻的空隙抢上前来,待得听雪回神,那弯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大少爷!”叶襄后悔不及,痛心疾首地大喊。
早知如此,便该二人协力将封水制服,或许二小姐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可大少爷丧命之后,她为对付封水而耽搁了二小姐的救治时间,最终要大军长一人承受痛失子女的哀恸。
“叶襄,带她走!快走!”听雪顾不得自己命悬一线,以最后的时光留下遗言。
封水眼神微微眯起,心中似乎又有了些许盘算,当即不再犹豫,抬手便要挥刀而下。
“咻!——”
听雪听到耳后传来细微的声响,而封水也瞪大了眼睛,停下动作。
“不要动手!”
一个熟悉的声音伴随马蹄急催在众人耳旁炸响,听雪只是察觉一阵天旋地转,便被封水自地上抓起,挟持在身前,他这才看到原本自己的身后的远处,落下三支箭矢,皆尽没入尘土中,而另有一人背负长剑,手持弓弩站在他与封水的身前。
“不要动手!”行晟又将这话说了一次,“放他走,不,我可以带你去见大军长,往日仇恨,你尽可一笔笔同他清算。”
“好久不见,你果然是他的走狗!”封水盛怒之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