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仿深深地自卑地张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被自己的想法所伤害的神情。魏先祀忍不住说,“你不要总觉得自己比别人低一等啊。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啊。如果你觉得往事让你痛苦,那说出来吧。”
“你会听吗?”
管仿恳求的眼神看起来太不确定了。
“我……”魏先祀看着管仿。管仿卑微的态度仿佛是为了补偿前些日子的趾高气扬一样。魏先祀感到很难受,低了低头,说,“好吧,你进来说,你说什么,我都会听的。”
夏天再长也不可能在这个地区称霸超过六个月,什么时候入秋每年都不同,就是明天就转凉这个夏天在历史上也算很长了。窗外的竹风摇摇飒飒,尖细的竹叶转着圈儿。
“我会听的。不过先让我把晚饭吃完。”魏先祀将剩下的泡面一口气消灭光了。管仿吭吭吃吃地说,“你泡面用的水是从水房拎来的吗?”
“当然了,我房间里又没自来水。”
管仿可笑地脸变得红绿相间。“本来你的房间是有水的,啊,你是住五楼的……”
“对啊,但不知道是谁把我的五楼换掉了,导致我只能天天拎水。”魏先祀将泡面纸盖塞进桶里,“我去扔一下垃圾啊。”
“我去!我去!”
管仿一把抢过魏先祀手中的方便面桶飞快地跑下楼去了。再上来的时候,管仿殷勤地说,“偶像!你搬到五楼去住吧!那就不用天天去打水了啊!”
“算了,都已经住了这么长时间,习惯了。”
“那以后我给你打水好不好啊。”管仿眼巴巴地看着桌边的水壶,魏先祀说,“我又不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
“呜呜,我后悔了,我怎么就为了一把蛋糕刀把你的房间卖给华银了,我干的这叫什么事啊!”管仿呜咽不能自己。魏先祀一听,“那就把蛋糕刀给我吧!这样就没你事儿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人口数量没有那么多。在很久很久以前,苹果也没有现在这么甜。在很久很久以前,还没有管仿这个人。相对于这些“很久很久”,管仿在东郊学府的日子好像是近在咫尺。为了历历在目的令人心惊肉跳的回忆,管仿打开了通往往事的大门。说起来,回忆某件事耗费的体力也很大!因为当事人的情绪波动需要很多能量。
“木莲肉的花朵挡住了可以照耀在我身上的夕阳。衣孝感暴力狂的暴力病发作了。她把我关在她的分野里打了一顿。我好疼啊。在分野外面你都已经听完演讲出来了!……我却不见了。我失约了。呜呜。”
管仿抽泣了两下,看着魏先祀说,“偶像,你真漂亮呀!”
“假的吧。”魏先祀没有露出受到恭维的礼貌性微笑。管仿咬着指头,“真的。”
管仿咬着手指根部,就是整根手指就插到嘴巴里去了。魏先祀说,“你的指甲……没有碰到喉咙吗?”
“哦。”发觉有点失态管仿连忙把手指拿出来并在衣服上擦两下。“你好漂亮,眼睛就像两颗弹珠,弯弯的眉毛,一头秀发,柔嫩的嘴唇……”
眼睛像弹珠的魏先祀说,“打住,我长什么样关你什么事。”
“因为看着你我就感到好开心啊。你就像艺术一样带给我美的享受。你是一个,一个和我的生活截然不同的形像。平时我只会觉得日复一日的生活那么地无聊,但是你点亮了整个世界的灯,让我眼前猛然一亮。我觉得,啊,原来这样啊,是这么明亮啊……”
魏先祀无奈地说,“因为猪?你不是这两天才看清楚我长什么样子吧?”
“偶像,偶像!”管仿激动地说,“你知道吗,我太喜欢你了!我太喜欢……”
魏先祀深吸了一口气,抽出身后的塑料袋,站起来“啪!”地套在管仿头上。“你,不要尽说些废话了。”
“偶像啊!”管仿扯掉塑料袋,“我家就住在离校舍不远的地方放假了你可以来我家玩吗?”
魏先祀摊开被子包住管仿然后将她推倒在床上,用讲义夹打着被子,“叫你再没话找话啊!你不是说要讲你在东郊的事情吗!为什么这么长时间半句都没有啊!怎么回事!不打算说了吗!”
“啊!”
管仿胆战心惊地掀开被子露出头,然后将绵软的被子抓在手里,“真香啊,这就是你的被子吗?果然就是偶像用的东西,太美丽了!”
管仿将棉被捂在胸前,脸在上面蹭着。“唔,好香啊,对啊,这个就是你的味道,好香啊……”
魏先祀气愤地说,“管仿,你怎么这么猥琐?”
“太喜欢了,我就喜欢这样抱着软的东西。”管仿眼睛里迷迷朦朦地像在浴室里那样。“带给我温暖,安全的感觉。因为我老是被硬的,像拳头,笔盒,棍子一类的东西打,所以我很害怕和憎恨那些。”
魏先祀想抢回被子但管仿抓得紧紧的。“在东郊从来没有让我感到温暖的东西。让我喜欢的人。我很想交一个女朋友,然后晚上可以抱着她一起睡,就像这样。”管仿将被子拥在怀中,“嘻嘻,就像抱着喜欢的人,软软的,幸福死了。”
“那是我的被子!”魏先祀大声提醒管仿。管仿变本加厉地将抓起被子一股脑儿全抱住,“是啊,是啊,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