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御风真诚地注视着他:“我说的话千真万确,若有半字虚言,叫我被天打雷劈!再说了,定魂珠的妙用,你真的没听你师傅跟你说过吗?”
莫风止怔住:“……”
血沿檐那个老怪物,眼看自己要死了,就巴不得他也来陪葬,哪会告诉他这些?
定魂珠到底要怎么用才能镇压心魔,他只能自己摸索。
梁少爷再接再厉:“那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
莫风止目中诡光闪动,忽然道:“很简单啊,你过来让我戳一剑,戳个半死,我们就可以继续谈了。”
梁少爷一点都不含糊:“行啊,不过你得把我哥哥放了。”
莫风止笑得不怀好意:“可以。”
梁少爷继续跟他讨价还价:“说好了,是戳个半死,不能戳要害哦。”
莫风止完全同意:“可以。”
梁少爷眨了眨眼,忽然道:“怎么办?我有点不相信你哎……”
莫风止一时气结:“……”
他差点被搞糊涂了,不是梁少爷要取信于他的吗?怎么反过来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静地道:“那你说怎么办?”
梁少爷早就想好了,立刻回答:“不如我自己来戳好不好?”
莫风止微笑道:“好主意!可是,如果你戳得太轻了,没能让我满意,人我可是不会放的。”
梁少爷微一犹豫,还是点了头:“行啊。”
石桐宇定定看着他,千言万语涌到嘴边,欲言又止。
漆黑雨夜里,梁御风的一身白衫早被大雨打湿了,湿漉漉的贴在身上,没了飘逸灵动的风姿。
但他还是看得出了神,满心满眼也只有那一个人而已。
梁少爷注意到他的视线,笑着朝他眨了眨眼,仿佛是在安抚他。凄风冷雨中,那笑容温暖如昔,在雨夜暗巷中粲然生光。
下一刻,梁御风回转枪尖,狠狠一枪扎透大腿。
血花飙射,漆黑夜幕中也觉触目惊心!
这处虽非要害,但腿部重伤影响行动能力,也算是诚意十足了。他痛得摇摇欲坠,只好把长a;枪拄在地上当拐杖,勉强站稳了。
狠狠喘了一会儿气,梁少爷总算缓过来了,双目直视莫风止:“怎么样?还满意吗?”
莫风止目光连闪,终于下定决心:“成交!人还给你。”
话音刚落,已放开了石桐宇,随即掌力吞吐,一掌印上他后心。
石桐宇闷哼一声,喷出一口血,踉踉跄跄冲出好几步,险些跪倒在地。
梁少爷越看越心痛,可惜他自己还要拄着枪才能站稳,实在有心无力去搀扶。
莫风止自觉立于不败之地,这两人一个受了内伤,一个没了行动能力,完全不足为惧了。
他这才笑着问道:“现在咱们就可以继续谈谈了。定魂珠到底有什么特别的用法?”
梁少爷怒气冲冲跟他算账:“说好放了我哥哥,你干嘛又打他一掌?”
莫风止笑眸弯弯:“我放了呀,至少他还没死,你急什么?”
石桐宇捡起地上的照影剑,抹去唇角血渍,挺直了身子,沉默地走回梁御风身边。
两人伸手相握,彼此掌心的一点余温,是这冷雨夜里相互的倚仗。
梁少爷一边“哎呦哎呦”喊痛,一边不自觉放松了身体,把大半重量都靠在了石桐宇身上。
他看着莫风止,眨眨眼忽然又笑了:“行啊,算你会钻空子,我就告诉你又怎样?你人品太差,没信用不要紧,梁少爷可是一诺千金的。”
闻言,莫风止顾不得生气,倒是身子前倾,目不转睛盯着他的嘴。
雨声潺潺,他生怕漏听了一星半点。
“定魂珠这东西嘛,用起来说简单也很简单,只要……”梁少爷口唇翕动,正说到紧要关头,忽然又哀哀呼起痛来,“哎哟!”
莫风止听得正入神,不由自主向前一步。
蓦地,梁御风挺身站直,抬枪就是一个突刺。
奋疾如飞,其势如龙!
好个莫风止,猝不及防之下脚尖连点,于间不容发之际倒退丈许,堪堪在他枪尖前头一尺不到的地方停下。
他森然道:“你……”
话音未落,铁枪枪头突然从中断开,飞射而出!
浑铁枪不比木枪,铸造时都是浑然一体,莫风止万万没想到,这枪头居然会活动!
无量真气汹涌澎湃,将漫天雨水都卷成了一个漩涡,而这迸射的枪尖就是漩涡的最中心。
一往无前,无坚不摧!
轰!
霎时间,莫风止再遭重创,枪头透胸而入,贯穿了一个血洞!
巨大的冲力带得他瘦小的身体向后便倒,砰的一声水花四溅,终于躺倒在满地的血污泥泞中。
雨还在下。
血水从他身下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渐渐被雨水稀释,色泽越来越浅淡,如同这个雨夜里所有被他杀死的人一样,并无任何不同……
但一招既出,梁少爷光凭一条腿当然也站不住了。
沉重的枪杆带得他身子前冲,眼看就要一头扎进泥里,还是石桐宇及时过来,将他抱了个满怀。
梁少爷如释重负甩开枪杆,赖在他怀里不起了,哼唧着说:“偷坟掘墓那家伙总算干了点好事。看在这份上,他乱发疯的事儿我就不记恨了。”
原来这丈二铁枪本是一体铸就,枪头还是被顾菟近乎入魔时折断的。
虽然他们特地去找了郭翁接铸,因为时间仓促,也只是把枪尖安在枪杆上而已。
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