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慕容公子他们都败了, 全场还有几个没输钱的人呐?
那一边, 看见顾菟从擂台上下来,小乔却是不假思索, 逆着人流向选手席跑, 欢欢喜喜迎了上去。
“兄长!”他规规矩矩向乔乐康行了礼, 无视了活财神, 随即便转头看向顾菟, 亲亲热热地喊, “兔子哥哥!”
顾菟哑然失笑。
乔乐康伸出手中的玉箫, 在小乔头顶轻轻敲了一记, 笑吟吟道:“没规矩,叫大师兄!”
小乔眼珠骨碌碌直转, 笑得狡黠:“大师兄哪有兔子哥哥听着亲近?再说了, 这是哪门子的大师兄,我怎么见都没见过?”
顾菟静静看着他, 眼中千般纵容, 万般宠溺。
乔乐康轻咳一声,板起脸道:“我让你叫你就叫, 什么时候学会顶嘴了?”
小乔迫于兄长的淫威,不敢反抗,只好不情不愿叫了一声“大师兄”。
随即他眼珠一转, 又来了精神。
他盯着顾菟脸上的人a;皮面具,央求道:“哪有都叫大师兄了,还不知道长什么样的?大师兄,你揭开面具给我看看好不好?”
顾菟微微一愕,目光沉黯下去。
乔乐康在一旁道:“胡闹!都多大了,怎还如此不知轻重?”
小乔被他骂得好不委屈,小嘴撅得都能挂油瓶儿了。
顾菟看得心生不忍,迟疑道:“我……容貌丑陋,只怕吓着了你……”
小乔一听有门儿,忙不迭道:“我属鼠不假,可又不是老鼠胆子,怕什么惊吓!连你真面目都没见过,怎么能行?让我瞧瞧嘛!”
他这么一撒赖,口气娇憨,连他兄长乔乐康都受不住,更别说顾菟。
活财神徐愿在一边冷眼旁观,气得直翻白眼。这小子没脸没皮,恃宠生骄,他越看越来气!
小乔就没把徐愿放在眼里。
他见唬得顾菟手足无措,自以为得计,手一伸就去抓人家脸上的人a;皮面具。
没想到顾菟应变极快,肩头一缩,便让过了他这一抓。小乔一不做二不休,仗着顾菟舍不得伤他,五指箕张,又是一抓。
乔乐康再看不下去,玉箫探出,勾住他后脖领的衣裳只那么轻轻一挑,便将他整个人凌空提了起来,斥道:“胡闹什么!”
这一招乔乐康从小到大用来对付弟弟,屡试不爽。
奈何弟弟长大了,再不是小猫小狗一样的份量。这会子硬生生把他揪起来,又是一场剧斗方罢,乔庄主只觉得手也酸心也累。
于是待小乔双脚刚一离地,便立刻松手,将他摔出去老远:“滚回去反省!”
小乔熟练地一个懒驴打滚,化解了跌势,却不立刻起身,还不死心地冲着顾菟喊:“大师兄,你看兄长又欺负我!”
顾菟明知他在装模作样,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扶他,心疼问道:“跌痛了没有?”
小乔眨巴眨巴眼,楚楚可怜道:“有点儿,不过你要是肯揭了面具给我瞧瞧,说不定就不痛了!”
这小子精明得很,没半刻工夫便看出,顾菟比他兄长要心软许多。
奈何在摘面具这件事上,顾菟和乔庄主立场一致,没有丝毫转圜余地。
顾菟抱歉地看了他一眼,轻声道:“这件事不能答应你。若是换了别的事,大师兄赴汤蹈火也会为你做到。”
小乔立马翻脸:“揭个面具都不肯,还说什么赴汤蹈火呀!”
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扭头就走,走到一半还不忘回头,讨价还价道:“揭不揭?揭不揭?”
顾菟:“……”
他只能默默摇头。
小乔这回可火大了,一字一顿道:“那你、别、跟、来!不准再鬼鬼祟祟跟着我,要不然跟你翻脸!”
见他发脾气,顾菟无奈地目送他走远,还真不敢跟上了。
乔乐康在旁笑道:“无妨,他那几个小友身手不凡,在这金陵城中也可横行无忌了。师兄无需担心。”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活财神徐愿将这话听在耳中,心中暗自冷笑。
身手不凡又如何?这里是谁的地盘,就敢称横行无忌?
若是在芙蓉山庄也就罢了,他便有天大的胆子,也未必敢太岁头上动土。可在这金陵城里,做主的人就轮不到乔乐康了!
他眼睁睁看着那边师兄弟两人相谈甚欢,目光渐渐幽暗,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这时乔乐康的心思全在久别重逢的师兄身上。
他转头凝视顾菟,目光柔和,语气中是掩不住的欢喜:“咱们一家人重又团聚,往后时日还长着呢,以前的事慢慢告诉他也不迟。师兄你可别宠坏了他。”
顾菟怔了怔,含含糊糊答应了。
他瞧着小乔的背影没入人群中,不一会儿便和等在那里的梁御风他们会合在一处,这才恋恋不舍收回目光。
百感交集之下,顾菟悠悠长叹。
——怎么舍得不宠他呢?
五月五,过端午。
顾菟记得很清楚,小乔这孩子出生的那天,正是五月初五,恶月恶日。
民间俗谚说,不举五月子。
五月五日所生的婴儿,无论是男还是女,都不能抚养成人。一旦抚养则男害父、女害母。
顾菟还记得,师娘当初是不想要这个孩子的。
兴化才女郑怡安一生专心治学,生下大儿子乔乐康时,便觉得大大上当。一孕笨三年,耽误了她不知多少读书编书的工夫。
时隔八年再度有孕,她压根就不想再生。
可师父青丘君说:“这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