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瞪圆了眼:“西域人?”
石桐宇将那人打量了半晌, 也不敢确定。
梁御风笑道:“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 观他衣饰,应是来自天竺。”
钟寅也好奇地望过去。
小乔嘀咕道:“这人好像也不简单……”
看这人神完气足, 双目炯炯有神, 只怕绝不是来充数的酒囊饭袋!
钟小猫听见,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梁御风洒然一笑, 唇角微弯双眼晶亮:“无妨,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一轮,我们赢定了!”
石桐宇深深看了他一眼, 缓缓点头。
无论如何,此战许胜不许败!
他们也排开众人,向场地中央的擂台走去。
重阳论剑的大旗迎风招展, 青天白云下,三丈高的大擂台矗立在山巅之上,八丈见方,气势磅礴。
擂台对面还有一座高台,地势更高,可俯瞰擂台,只是占地要小得多,不过坐下八名仲裁和他们的随从弟子还是绰绰有余。
万众瞩目中,两队选手到场,八位仲裁也一一就位。
高台上支着竹篷打着罗盖,供遮阳所用,其下一字排开八座紫檀交椅。
以圣居士为首的八名仲裁便坐在此处,个个气度威严。只是离得太远,台下的人基本很难看得清他们。
石桐宇吐了口长气,握紧了腰间的剑柄。此时此刻,他可没心情与生父慕容安打照面,如此安排正合心意。
梁御风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见状安下心来,也不说破,只笑着与他并肩站好。
这时忽闻钟声乍响,台下喧嚣不由为之一静。
余音震颤中,八名仲裁中年纪最小的太湖山庄少庄主周立秦站起身来,在高台上扬声发话。
周少庄主身着水玉长衫,越发衬得人品fēng_liú,倜傥潇洒,好一个浊世佳公子。
只听他朗朗笑道:“紫金之巅,重阳论剑。此次重阳之会,有幸邀得诸位少年英杰来此共襄盛举,实乃武林之幸事。眼下比武正式进入后半程,能走到这一轮的队伍,不论那一队,都可称得上是英雄出少年。”
他顿了顿,又道:“值此国势衰微之际,江湖中又添了这许多新生代,当真是我大宋之幸!”
他缓缓道来,声音似乎并不甚大,可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字字句句都撞入了台下每个人的耳朵里。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我辈江湖男儿,代代相传,当仗剑行侠,为国为民,不负一身所学!”
一静之后,一波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突然响起,原来是众人听得心潮澎湃,齐齐拍掌欢呼。
周立秦等这一波欢呼声平静下去,才接着道:“不过这比武毕竟不是杀敌诛邪、生死相搏,还望诸位选手记牢了,务必点到为止,分出胜负即可。再强调一次,杀伤人命者直接告负!”
他目视台下,宣布道:“为避免争议,我再说明一下规则。两队派出的选手必须在台上交手,掉下擂台、昏厥不起或是口头认输都算战败!”
这时梁御风他们已经来到了左侧台下,恰与贺云阳他们打了个照面。
原来这台下一丈开外,也摆着数张紫檀交椅,隔开两边,却是供两队选手休息所用。
椅子远不止六张,小乔见状,干脆也不走了,紧挨着钟寅坐了下来。
旁边的司仪见了,也没多说什么。
那边高台上,周少庄主的声音还在朗朗传来:“……直到仲裁宣布结果后,败者队的下一名选手才可以接替上场,胜者则继续连战。如此两两交战,直到其中一队的选手全部战败为止。如果遇到分不出胜负的特殊情况,则由仲裁来判定。”
眼看他说话已毕,终于宣布道:“接下来,有请这一轮的七号队伍和十三号队伍!”
台下梁御风笑嘻嘻朝唐神医他们那边拱了拱手,遥遥道:“两位,久见了!”
唐龄闻言,含笑望过来,眼中也满是欢喜。
贺云阳则神色肃然,抱拳向他还了一礼,也不多话,便已长身而起,准备上擂台了。
梁御风见状,与石桐宇互相使了个眼色。
果然贺云阳和他们料想的一样,仍是头一个上场。
小乔紧张地盯着贺云阳,见他已经取下负在背后的双手剑,因身材高大英伟,更显得十分霸气。
小乔个头虽不算太矮,比他却远远不及,顿时感受到对方居高临下带来的那种压迫感。
他不由转头去瞧梁御风和石桐宇,失望地发现,这两位虽也身形颀长,可比起贺云阳还是输了一筹。当下便心想:这可不好,气势上便输了。
这时忽见石桐宇踏前一步,反手撤剑,显然也是要准备上场。
小乔不由大惊:“什么?石大哥第一场就上?”
四人混在一起几个月了,更何况他后来还几次跟石桐宇练过手,早知道了石桐宇后力不继的缺陷。
以他看来,石桐宇这先发制人唯快不破的剑法,自是了得,奈何内力不济,最怕遇上的对手就是稳扎稳打,打持久战的类型。
而清光映雪贺云阳名满天下,掌中这柄双手剑走的正是王道之剑的路子,至阳至刚,后发制人。岂不正是石桐宇的克星?
倒是换了梁御风,内力浑厚无比,无量真气别有奥妙,或可与之一拼。
——可为什么他们要反其道而行之?
闭门商议了一整晚,就想出这么个馊主意?
石桐宇虽然听见了小乔的惊呼,却并未回话,头也不回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