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配合我传播炒作的是冠军传媒文化公司。”
虞霈跌跌撞撞地加快了脚步。
黑色的荆棘太多了,遮住了他的眼睛。
越来越黑,越来越黑。
什么都看不到。
终于,他脚下一软,狼狈地摔倒在地。
明亮的白炽灯光照耀着整条走廊,却照不进虞霈渐渐涣散的瞳孔。
粗壮如巨蟒的荆棘缓缓流动,每根荆棘上都长满含苞待放的鲜红花苞。
“……六月三号……”
“……九月一号……”
不对……
“这是我一个人的罪孽,我愿意承担起所有责任,付出我应付的代价。”
虞霈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双手撑在地上,一点一点地向前爬去。
不对……
眼泪不断从他的眼眶中流下。
除了藏毒是她自作主张以外,其他的事,明明是他授意她做的啊!
明明……他们是可耻的共犯啊……
他喘着粗气,一寸一寸地前进着。
为什么,这条路这么远,这么远,还到不了头……
血色的花朵渐渐绽开了花苞尖端的花瓣,蛇信一般的花蕊在兴奋地蠕动,迫不及待想要见到诞生后的第一抹光。
“很抱歉,我让大家失望了,我不配得到最佳女主角奖,也不配你们的期待和信任。”
虞泽站在后台通道里,面色平和地看着张紫娴。
虽然过程和他设想的有些不一样,但好在结果一样,细节就无所谓了。
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他转身离开了后台通道。
虞霈还在艺术中心,但他不准备带他走,反正等他死后,会以恶灵形态自觉来到他的面前。
虞泽的身影越走越远,渐渐隐入黑暗。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颁奖大厅的橡木大门被两边一齐推开,无数身穿制服的民警一拥而入。
台上的张紫娴依旧面不改色。
因为她早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视野里都是白光,白茫茫的一片,她的世界从没这么干净过。
她说过要他等她回来,是谎话。
她知道自己回不去了,光是握着手中的话筒就已经花去了她剩下的全部力量。
她和他之间,还剩那么远的距离,她走不回去了。
太冷了,冷得拿不住话筒,冷得站不稳脚跟,冷得她的身体和意识都在逐渐冻结。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或许从很早以前,就注定了她会有这一天。
她承认自己的罪恶,她接受一切惩罚,她伏诛,但不忏悔。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没什么可后悔的。她从不为做过的事后悔。
如果要道歉,她也只想向一个人道歉。
这一辈子,她只承认这一次错误。
橡木大门再一次被推开,虞泽冲进了颁奖大厅,他看也不看台上的人,目标明确地往后台方向跑去。
唐娜脚步一顿,看着站在舞台中心的张紫娴。
孔雀蓝的裙摆安静地垂在她纤瘦的双腿后,像是小美人鱼放弃的那条尾巴,在灿烂的灯光下折射着粼粼波光。
“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可以温暖你的人。”
随着一声刺耳的杂音,话筒跌落在地,紧接着张紫娴的身体在阵阵尖叫声中倒了下去,沉重地砸到平整干净的舞台地面上。
鲜血从浓密的黑发中慢慢洇出,而鲜血的主人却一无所知般地望着空无一物的地方。她的嘴角还带着微微的笑意。
柔软的、冰冷的、洁净围了她。
白茫茫的大雪洗净了她的世界,让她第一次发现——
这个世界,原来也可以很美。
虞泽找到虞霈的时候,他已经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粗壮的黑色荆棘如同受到严重伤害的巨蟒一般,在他身边激烈地挣扎翻滚着。
长满荆棘的血色花苞接二连三地发黄发黑,还没来得及绽放就已经开始凋谢,蛇信一般的花蕊从凋零的花瓣后显露出来,动弹了两下就软绵绵地不动了。
虞泽走到他面前,用颤抖的双手把他抱了起来。
“虞霈……虞霈……”他哑声呼喊弟弟的名字。
随后赶到的唐娜立即检查了虞霈的身体状况,虽然生命微弱,但看上去不是一时半会就会没命的样子。
她皱眉看着周围的黑色荆棘和那些枯萎后变成黑色的血色花朵,虽然不知道这玩意是什么东西,但没能开花应该是件好事。
“快走,我们要马上把他送到类管处去。”唐娜扯起虞泽。
术业有专攻,唐娜不擅长治疗法术,更别提这种没见过的东西,类管处有专业的妖族圣手,说不定她能救虞霈一命。
虞泽回过神来,抱着虞霈就要往外跑,袁梦的声音忽然打断了他。
“快过来,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