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姥姥说道：“留下一魄为证。”人有三魂六魄，无论哪一魂哪一魄分离本体都是相当难以忍受的。

晴明原本一直没开口，听到这说：“许君既然已经答应，自然会遵守诺言，姥姥如果不信任他，又何必一开始找他。”

姥姥懒洋洋地看了看晴明：“也罢，谅你也不敢骗我。”

接着姥姥讲了起来：“那问秤砣的不是人，是鸟。”

“鸟？”许君响起那片棕黄色的羽毛：“什么鸟？是不是姑获鸟？”

姥姥：“都知道还来问什么？送客！”

“别别别，这世上姑获鸟千千万，我哪知道是哪一只呢？”

姥姥看着晴明笑得诡异，他对许君说：“你不知，我更不知了，反正就是一只鸟从我这换了千年历史的秤砣。至于是谁，干什么用，我一概不知，该说的都说完了，下月十五，见不到你我可要不高兴了。”

姥姥话里有话，细细一想竟然句句指向晴明，姑获鸟是晴明的式神之一，他一开始知道那片羽毛是姑获鸟的时候就想过这个问题，但他从来没怀疑过晴明，即便晴明真的有什么不愿说的，他也不会强迫他。

妖风大作，再睁眼时他和晴明已然站在一片废墟中，月亮隐在天边，看不真切，子时已过，原本人声鼎沸的鬼市已悄然无声，仿佛从未存在过。

晴明的眼睛在晚上很亮，薄薄的一层镜片挡不住莹润的水蓝，他看着许君，形状美好的唇微动，刚想说些什么，许君示意他暂停，掏出手机登上游戏。

“你签到了没？”

晴明莞尔：“还没。”

“我来我来，看我帮你抽个100勾。”

“你确定不是草纸吗？”

“我哪有那么非！！！就算非也都是你把我欧气吸走了！”

两人相视一笑，在月色下并肩离去。

小座敷被食发鬼嘞得喘不过气，挣扎着才说出一句话：“阿脸，你说阿爸是不是把我们忘了。”

妖狐已经说不出话了，两腿一蹬，没想到小生竟然死在一个臭男人手上，听说他们妖狐一族长大了都是妖孽，可怜他还没享受过高颜值带来的福利，还没拉过小姐姐的手……

一墙之隔的外边，觉拉着莹草跟她讲打架心得：“呐，打人呢，就要照脸打，一下弄不死就再来一下，打得他叫你爸爸。”

莹草掏出小本本，一一记下。

“然后呢？”

觉把狼牙棒丢给莹草，脚一蹬跳到墙上，说：“当然是实践了！”

莹草红着脸看着走光的觉，说：“阿觉……别穿裙子翻墙啊。”接着就看见妖狐跟小座敷……

未几，妖狐、小座敷、食发鬼排成一排跪好，齐声大喊：草爸爸威武。

觉搭着莹草的肩膀：“觉得如何？”

莹草歪着脑袋说：“……挺好的。”

第11章 娶亲

“水……”

一只冰凉的手抚上酒吞脸颊，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缓缓喂了酒吞半杯水。清凉地液体缓解着焦躁感，酒吞一手抚额，他真的……很久没有喝醉过了。

昨夜他仿佛回到了从前，红叶就在他面前，珠钗半倾，红叶林中到处都是她灵动的身影，她笑着为他跳舞。

“红叶……”

杯子“哐当”掉到地上，碎成一片一片，水洒在酒吞胸膛上。那只冰凉手的主人叹气，起身离开，拿了纸一寸一寸擦净……

许君回到家洗了个澡，摊平，没一会一个挺身坐起，打开衣柜挑了件纯白浴袍，故意敞开前胸，露出纹理分明的肌肉。又把已经吹干的脑袋伸到凉水管下面淋湿，随手一抓，凹出一个放荡不羁、荷尔蒙爆棚的造型。找了n个角度自拍一张，发朋友圈，等着。

回复立刻爆了，然而就是没有他想看到的那个。

许君沮丧的把手机扔一边，莫非太露骨吓到晴明了？古代人嘛自然没有现在那么开放，太奔放也不好。

许君琢磨半天，正准备把朋友圈删了，突然发现晴明在底下回了句：“小心着凉。”

许君笑倒在床上，左右翻滚停不下来，忽然有人敲门，他一没装水表二没有网购，这大半夜的谁能跑他这来？

四只小纸片人抬着个盒子蹲在门外，见许君开门，把盒子往高举了举。

“这是？”晴明给他的？许君把门踢上，迫不及待的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件藏蓝色睡衣，上下两件，上衣的口子一直扣到最上面。衣服下压着一张纸：“天冷，记得多穿点。”

……

许君穿着新睡衣，老老实实地扣好扣子，头发也梳好，文文静静地拍了张照，这回没发朋友圈，直接发给晴明了。

丢开手机睡觉。

十分钟过去……许君默默把手机捡回来，努力刷新着，晴明洗澡没看见？手机出问题了？网坏了？反正不可能是不回他。

他点开晴明头像，又关掉。小座敷听到他的动静，睁开眼睛：“爸爸不睡吗？”

许君：“乖，你睡。”许君拉起被子躲在里面，手机屏被呼气蒙上一层水雾。他想了半天，不抱希望地发了条：“晴明，好像有点不对劲。”

晴明秒回：“怎么了？”

“我们回来的时候只看见小座敷他们，茨木跟酒吞呢？”

晴明：“……不用理他们。”

“哦。”

“那莹草呢？”

“不用担心。”

……根本接不下去好么，聊个天怎么这么难，许君发了个大哭的表情，继续没话找话说“好吧，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