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舍大惊,匆匆赶往前面去了。
陆小凤问司空:“烧成什么样子了?”
文渊阁是皇家藏书楼,仿江南天一阁,是京城最,汗牛充栋,珍贵异常。而且近年来,皇帝逐渐把内阁移到文华殿,一些阁中事物也会在文渊阁处理。
可谓是一处重要所在。
“说来也奇怪,”司空道,“这场火莫名其妙的,烟冒的不小,却没烧起来多少,我赶到的时候内侍宫女们都还没确定哪里走水,一通乱泼,倒是毁了不少书籍。我来了一看就只有一个房间在烧,灭掉了发现也就是烧了两三个架子的书。”
花满楼叹声可惜。
陆小凤叉着腰也叹口气,只烧了两三个架子,架不住就刚刚好是他们要找的那些啊!
文渊阁前,朱圭正在大发脾气,跪了满院子的奴才,侍卫们已经将整座楼包围了起来,一批人正从几个被水泼到的房间内往外搬书,还有几个老臣正瘫坐在地上喘气。
刚刚走水的时候,他们正在里面商议政事。
花满舍心疼地看了看那些湿透的书册,上前对皇帝行礼。
朱圭看了眼他,收敛了些怒气,道:“尚书大人这是从宫外来?拿着朝廷的俸禄,不务正业跑去和旧情人私会可还开心......”
“皇上!”
宫人们头低的更深,耳朵仿佛已经聋了。
花满舍提高声音喝止了皇帝,然后撩开袍袖跪了下去:“撇开政事私自出宫是臣之罪,甘愿领罚,但请皇上注意言辞,莫忘君王之德。”
这般直言劝谏,也不是第一次了,朱圭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朝中有规矩,无故缺勤旷班者,缺一日杖二十,缺三日以上即可入狱,但是对内阁辅臣来讲,难免偶尔因地制宜便宜行事。
“来人,取竹板来。”花满舍看了看朱圭身后的郝时辰,似乎打定主意今日要自领罪罚。
郝时辰立刻低下了头,装作没听见他的话。
“按规矩,缺勤一天处笞二十小板。”花满舍跪在地上,“臣今日私自离宫半晌,该打十板,然身为内阁大臣,明知故犯,应加倍责罚。所以臣恳请陛下,杖责二十。”
花满楼站在后面,就要挺身而出去护他大哥,被陆小凤紧紧拉住。
朱圭按着手里的玉扳指看跪在地上的人:“尚书大人真是公正无私,严于律己,若是朕不罚呢?”
“臣自当去大理寺领刑。”花满舍寸步不让。
皇帝口无遮拦,喜怒无常的性格,一直是他所担心的,为人君者,当有仁德之行,胸怀天下,不悲不喜,岂能如此放荡随意,将来青史之上,必有骂名。
“好,很好。”朱圭指甲划在扳指上,发出刺耳一声响,生生断掉了半截指甲,“来人,按尚书所言,行刑!”
郝时辰不敢相劝,连忙朝后面的几位大臣们使眼色,奈何他们被刚才的浓烟吓到,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也不懂为什么突然花尚书就要领罚了。
眼看着竹板就要落在花满舍的背上,花满楼挣开陆小凤的手,冲过去跪下:“皇上,草民愿代兄长受刑。”
陆小凤捏捏眉心,这样无异于激怒小皇帝啊。
果然,朱圭冷笑一声:“谁求来的刑罚,谁自己受着!郝时辰,留下来看着,一定要按尚书大人所言,狠狠地打够二十下,一下也不许少!”
花满舍拦住花满楼不让他继续说话,行礼道:“多谢皇上。”
朱圭看了他一眼,又吩咐郝时辰:“将这宫里所有的奴才都绑了,既然连一座楼都看不住,留着也没什么用了。”然后一甩袍袖离开。
所有跪在地上的宫人们闻言有的顿时晕了过去。
天子一怒,后果可以想象。
陆小凤走过去把花满楼拉起来,让他先冷静一下,自己走过去和郝时辰说了几句话。
郝时辰连连点头,同拿板子的内侍交代了几句。
二十下,一下不多一下不少。
花家并非所有人习武,就像花满舍,从小习文,身体也就比一般秀才们强健一些,一点武功都不会,这二十板下来,他虽然没有哼一声,但从发白的唇色来看,受的罪也是不轻的。
花满楼随身有伤药,一等二十板满,立刻扶着他到旁边的房间内上药。
花满舍要拒绝,被他吼了一声大哥给镇住。
正好千重已经带人过来,今天本不是他值班,收到消息立刻赶了过来,见着这场景也是心下一惊。
“郝公公先回去复命,再找个地方安置这些大人们,走水的原因我和千总领会调查的。”陆小凤有条不紊地安排。
千重偷摸着问了陆小凤事情经过,砸吧嘴,谁不知道皇帝对花满舍的重视程度,今日君臣两个闹成这样,就为了一个文渊阁走水,而且还没烧掉多少书。
“咱们这位皇帝是有些本事,但是脾气也是真大。”两个人进了被烧掉两座书架的那间屋子,千重悄悄跟陆小凤抱怨。
“你觉得他为什么今天发那么大火。”陆小凤查看着被周围环境,问他。
“我怎么知道。”千重摸了摸被烧得漆黑的架子,这些木头架子水分极高,就是因为知道书最怕火,一般也不容易烧起来,他又凑过去闻了闻,有松香脂的味道,果然是人为的么。
“那你说说为什么只有这两个架子被烧。”陆小凤继续问他。
千重转过头看他:“诶我说陆小凤,你是故意埋汰我还是怎么的,你要知道你就直接说。”
陆小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