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魑自豪地把小饕的毛耳朵露出来给他看,然后哼哼:“杀鸡焉用牛刀,这点小事,自然要好好磨砺一下你们这些小辈了。”
花满楼想了想,问他:“樊周和张知县是你的人,在这里这么多年也没找到朱墨刀,厉利派来的张主簿和唐皋他们,轻易应该也不会得到真正的,而他现在抓走小张公子,难道是因为他没有耐性了?”所以采取这样的方式,把找朱墨刀的难题交到他们手上。
而艾魑显然也不会单纯地是让他们去救人,自然也是为了那把所有人都在寻觅的刀。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明明大家是对手,为什么他们老是觉得我会乖乖地帮他们找东西。”陆小凤扶了扶额,这种事情一听就又是针对着他而来的,不过这个问题他还真有答案,自己就回答得了——谁让他喜欢凡事探个究竟呢?而且还就以这样的本事出名。
果然,艾魑老脸红了红,他才不想说真的是找不到才让这只猪帮忙。
“我们可以帮忙找刀,但前辈还请明言,这柄刀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花满楼知道陆小凤也只是牢骚一句,到时候刀要找,人要酒,厉利也要解决,一个都少不了。
不过若说朱墨刀只是一柄传世武器,或内含宝藏之谜,但又何至于让厉利如此心急?
艾魑听他答应,就知道这事算是定下了,拍拍手起身,小饕也随着他站起来,然后老头子叉开腿骑上他的狼,作势要走。“等三日之内你们找到的时候,自然就会明白。”说完又瞟了陆小凤一眼,“猪!”
黑狼甩了甩头,脖子上一圈毛呼啦啦展开,前脚猛地用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转瞬就消失在山间。
空旷的山野上,只剩下一片被剩下的星罗花,和花海里的两个人。
相坐无言。
“回去吧。”半晌之后,花满楼先起身开口,夜风太凉,花味太重,呆久了对身体不好。
陆小凤不等他脚步移动,一抬胳膊拉住他的袍袖,缓缓滑下,握住他一直藏在其中的手腕上方,抬头看他:“我帮你擦药。”语气里竟然有难掩的讨好意味。
花满楼垂眸,眼神依然没有焦距,也依然温柔如往常,似乎还多了一些别的东西。
“我......”陆小凤想解释,却无从开口,因为他也不知道当时到底是抽了什么风,而且他第一次遇上这样无措的情况,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先回去吧,现在县衙没人,别再出什么乱子。”花满楼手臂一抬,不知道是想拉他起来,还是要挣脱。
陆小凤眸光一黯,想松手又不舍得。
“换个手拉行吗?”花满楼又晃了晃手臂,握着扇子的左手伸出去,“帮我拿。”
“......好...好!”陆小凤双手去捧,紧紧地连扇子带手攥住,沉沉的黑眸里泛着一丝难以忽视的光亮。
两人都没有再提昨夜的事,就这么右手拉左手,肩并肩地往山下走,很奇妙的氛围,尴尬而温馨。
“对了,星罗花。”快到山脚下,花满楼忽然停住,回头望山上,“对中了独眼毒的人来说星罗花可以暂缓毒性,但它本是也是有毒的,万一被风吹到山下......”
“我去处理。”陆小凤恋恋不舍地松手,让他在原地等候,自己转身飞快地奔回山上,去粉碎那些该死的花。
花满楼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手心里的余热贴在右手腕上,很舒服。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啧啧,小凤凰这么听话,小七你真是好福气啊!”
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嗓音在背后响起,调笑的语气怎么听都有些莫名其妙的羡慕和凄凉。
花满楼回头,巫常和重熙正站在他身后。
“我一向有行善之心,自认没做过愧对他人和己心的事,自然好福气。”花满楼朝着他们的方向回答,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