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渐归派人与他们说明了情况,可他们根本就不愿意相信自己家的儿子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一个个极为不服。
陈渐归在书房里写信,听到衙役的转述,顿时气得将笔一扔,“不信不信,本官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你去告诉他们,他们没能管教好儿子,本官就只好亲自替他们管教!”
衙役立刻领命下去,他可不敢与正在气头上的大人多待。
来的那些人都是县城里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当然不能让自己的儿子蹲大牢,他们平日里与陈渐归还是可以说得上话的,便想着能不能通融通融,哪知道陈渐归竟然一点情面都不留,更何况,里边还有个知府公子呢。
难道事情很严重?他们不禁面面相觑。
陈渐归写好书信后,便立即差人送往京都,而林知府这边,他能拖多久就拖多久,他就不信了,这些恶意伤人的渣滓们他还整治不了?
可他没想到,林知府来的速度非常快,说不定这个林知府早就已经来了,只是他觉得自己没必要亲自过来捞人。
可现在陈渐归不给他面子,他只好亲自过来要人。
陈渐归官级低于林知府,且林知府是故意穿着官服过来的,他只好先拜见行礼。
林知府中等身材,长得比较圆润,看起来还是比较慈眉善目的,只是他因为儿子被抓的事情面色极为阴沉,看着跪在地上的陈渐归,便想来个下马威,一直没有叫他起身。
这时候袁镛过来了。
“林知府好大的架子!”他沉沉地说了一句,“不知老夫可也要拜见?”
林知府认得袁镛,袁镛在天下学子心目中的地位不可小觑,倘若袁镛真的跪了自己,即便他如今只是白身,可传出去,自己也要受到众人的唾弃。
“袁老言重了!”林知府连忙阻了袁镛,顺便将陈渐归叫了起来。
“袁老啊,”林知府叹了一口气,“犬子素来乖巧,一定不会做出那等事情,一定是那些学子胡来,只希望渐归兄能够明察秋毫,将犬子放出来,其他的,该严惩的自然要严惩。”
袁镛冷哼一声,气得胡子都在抖,“渐归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林知府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当时有那么多人,渐归兄或许是看错了也说不定啊。”
袁镛和陈渐归知道,林知府这是在先礼后兵,倘若他们还不答应,林知府恐怕就要动真格的了。
可那又如何呢?一想到唐时的伤势,他们就止不住怒意。若是没有那位林少爷撑腰,以鸿儿的身份,其他学子也是断然不敢做出这种事情的!
“林大人,国有律法,下官自然要依据律法来办案,林大人若是有兴趣旁听堂审,下官这就升堂如何?”陈渐归是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让步的。
林知府脸色忽然就沉了下来,“陈知县,本官已经说了,犬子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其实这件事情上,人证对于他们来说是没有用的,林知府完全可以利用自己的身份让那些人说不出话来,如此一来,陈渐归就没有办法真的给林知府之子定罪。
这实在是个棘手的事情,可他还是不得不说,“林大人,是否有罪还得看证据。”
林知府突然就笑了出来,用一种很莫名的目光看向陈渐归,“证据?陈知县,你跟本官讲证据?”
“林大人可记得永嘉九年的那件事情?”袁镛反问道。
永嘉是先皇的年号,永嘉九年,袁镛因为亲眼看见了一件极其不公之事,便洋洋洒洒撰写了上千字的文章,用极为愤慨的言辞严厉批评了此事,当时他的名望已经盛极一时,这篇文章在学子中间引起了极大的震动,他们纷纷打抱不平,此事还传到了永嘉帝耳中,结果就是官府顶不住压力,重新处理了这件事情,还了受害人一个公道。
这件事情林知府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看着袁镛,知道对方是在威胁自己,可是那又如何?袁镛已经老了,即便他依然受到文人的尊崇,可是那种影响力已经没有那么大了,更何况,他如今还在自己的地盘上。
“袁老,有些事情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您觉得您现在还能做到么?”林知府笑得阴沉。
袁镛和陈渐归都沉默了。
“陈知县,本官不想再浪费时间了。”林知府直接说道,“事情是那些学子挑起来的,与犬子并无任何关联。”
他这是在逼着陈渐归妥协。
陈渐归正欲张口拒绝,却听门外衙役粗喘着气,神色极其惊慌地跑了过来,“大人!大人!”
“何事?”陈渐归心里都被他弄得有些慌乱。
“大人,衙门外被卫指挥司的人围起来了!”
陈渐归面色微变,瞅了一眼林知府,发现他也非常意外,于是与袁镛对视了一眼。
卫指挥司来人,阵势还这么大,陈渐归心中虽有些忐忑,但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出了屋子迎了上去,袁镛随他一起,林知府也好奇地跟了上去。
三人来到衙门外,就见门外果然围着一群身着飞鱼服、腰佩细长弯刀、满身煞气的年轻男人。
领头之人没给他们行礼的时间,直接将手中的暗金色令牌往他们面前一放,向其他人打了个手势,面无表情道:“拿下。”
几名指挥郎瞬间就上前架起了林知府,领头之人冷漠道:“带走。”
林知府呆愣过后立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