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是当头被泼了盆冷水一样,一方面是欣喜于这个人会感同身受,一方面是难过于江雪是真的觉得自己无法回应他……怪不得宗三从来不对自己兄长的人缘发表什么意见,再孤僻都任他孤僻。这个人很难拒绝别人,太容易感同身受,又心软,哪怕受到了伤害都先要怕着是不是伤害到了别人……这么蠢。
鹤丸很想装得再可怜点,但整个脑子全是“他怎么这么可爱他怎么从来不长记性怎么办想再欺负他都觉得好可耻啊……”,然后一下子僵住的表情叫江雪猛地脱离盲目同情的脑残心绪。
“好吧,我开玩笑的。”眼前的太刀在沉默很久以后笑眯眯道,缓缓松开了手,后退了一步。
江雪有些发懵,但并不意味他没注意自己已经被放开的事实,放下手揉了揉手腕,然而下一刻,他又被狠狠按倒在门上,一只手探到他的腰后,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炽热的吻直接烙上他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 7.13
鹤爷表示你吃素窝不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早先一直在纠结鹤丸打不过江雪怎么办,后来又想小公主压根玩不过鹤爷哈哈哈哈哈……
☆、壹玖
雪是什么味道的?
寒冬落在枝头的一捧新雪,柔软而又脆弱,带着薄淡到极致的沁凉,比月的辉华更明净,比雾的花硕还要轻盈,就那么静静的,幽幽的,悄无声息停驻在枝梢。
鹤丸曾经无数次见过那些美得近乎圣洁的薄雪,天守阁的飞檐之上,翠竹黄柏的冠盖间,山泉溪涧的寒水中,在他唾手可及之处像花般静谧盛放,叫人看得满心欢喜,却嗅一嗅都恐会破碎,若是碰触只怕瞬间便化为轻氲消失在指尖吧。
现在他这么吻上一捧雪,捏着对方的下巴毫不犹豫地撬开唇齿,绞动对方柔软的舌,凶狠又强硬地索取,满心满眼都是不给后路的贪求,整个脑海被不合时宜的污黑念头占据,只觉得若再叫他退缩一步还不如将这把刀都给碾碎了。
江雪的左手折在胸前,被交叠得密不透风的身体紧扣,动弹不能,右手死死地抓着他的肩,最初是大脑混乱懵得彻底回不了神,只是本能般抓住什么落点,到头来大概朦胧得意识到自己在被冒犯,挣动得狠了却无法逃脱,透不过气的时候五指几乎深嵌入他的血肉。
感觉到怀中的躯体慢慢虚软下去,他才肯松开交缠的唇舌。原本如坚冰般顽固强硬的姿态因为脱力,大半的力道倾在他的手臂与门背上,放缓紧锢着他腰肢的手臂,张开的五指触到满手柔软微凉的发,鹤丸微笑着用手指擦拭对方湿润的唇角,注视到他抬头时那对愤怒却又有些迷蒙的眼,心都漏跳了一拍。
冰雪雕筑的颜容染上红色怒火,简直生动如鲜活的画景。仿佛彼时穿过一大片覆着雪的山林,在朝阳初升之际见到金霞映遍视野的光华,天地复苏,整个白雪的世界都蒸腾出绚烂的耀红。
只是这么失神的瞬间,自胸口传来的巨大的力道叫他连连后退几步才止住倾倒的势头,握刀的手本能地抬起格挡,下一刻顾不上劈过耳侧的掌风,反手一把拉过对方的手肘——江雪显然没想到这一招,登时失去平衡,整个人朝前扑去,鹤丸原本想抱个满怀,击打在腰间的一个膝顶把他也带得摔倒在地。
江雪已经气疯了,顾不上膝盖撞在地上的痛楚,感觉到抓住手肘的力道不强,侧身一翻探手过去一把摘下刀架上的本体,过招间鹤丸还顾忌着会伤到对方,谁料下一秒一道雪白森冷的刃光直直袭来,他猛地侧身一翻,刀刃擦着耳朵唰地刺进木地板。
鹤丸心一软,抓着刀的手再也挥不起来。江雪一个膝盖压制在他胸口,一手死死掐着他的脖子,一手紧握着刀柄,刀刃没入木料的瞬光之后才听到刀鞘落地的声音。
凉如流水的发倾在两人身上,江雪浑身都在发抖,抓着刀柄的手痉挛得厉害,眼睛也是红的。
“……无耻!”他憋了半天也只是忿恨地吐出这个词。
再清心寡欲不通风月也该知道,这样的冒犯意味着什么。
简直像是马上就会哭出来一样。
鹤丸揣摩他的情绪简直变成种本能,这会儿觉出他愤怒与自厌之外的难过与后怕,也真不知道有什么反应好。
该是生气的,他所做与想做的连他都忍不住要心虚,可你该理直气壮一点啊,这样的处境不关你任何事,为什么又要自我厌弃呢,明明错误的都是别人,为什么又要因自己的反抗产生后悔与愧疚的心情?就因为你又将刀挥向了同伴?就因为你在危机的关头本能地想到的是本体的力量?这样矛盾又可怜的江雪,简直……想叫他欺负得更厉害些。
“所以说我恋慕你呢,”鹤丸仰面看着那苍白张覆着薄红的脸,就这么仿佛无害般笑着,慢条斯理地说,“比喜欢还要多的多的……喜欢。”
他越是这样,江雪越是愤怒。
每一次多么努力地想要原谅他,这把太刀总是有更过分的方式叫他失去理智。
“请……离我远点!”惯来缓慢低郁的腔调没有改变,可任是谁都听得出那声音里潜藏的痛苦与愤怒的情绪。
看,这种时候还会用上敬辞。永远只会穷究自己错处的江雪。他所恋慕的人。
“不,没法做到啊。”金色的眼瞳流转的满是昳丽的光色,他连眼睛都在笑,“你叫我这样恋着你,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