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与汤式微亲密交谈的人会是简远吗?
这才是他真正感到怒火中烧跟不舒服的原因。
事实上无论那个人是不是简远,其实顾云开都没有必要这么感到不舒服,一来对方很可能只是长得像,而并不是本人,没必要在这里自寻烦恼;二来就算真的是简远,可简远并不是他的什么人,没立场吃醋,而且他们两个人未必在交往,说不准只是角度问题显得亲密,事实上在很正常的交谈,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然而爱情本身就不是能够理智的事情,每个陷入爱潮的人都是合理的精神疯子。
人类穷尽一生去追逐另一个人,就好像一条绳索的两头在互相追逐逼近,你会因为失去他而感到痛苦,会因为他而感到快乐,让另一个人来掌控自己的喜怒哀乐,这难道不是疯子才会做的事情,把自己完完全全的托付出去,换做是正常生活,只会让人觉得不理智,可爱情是社会公认合理的失常借口。
顾云开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将香槟一饮而尽,他觉察到自己最近对酒似乎总是抱着不太尊重的态度,大概是因为烦心事实在是太多了。于是他把空杯子放在了侍者的盘子上,又换了一杯崭新的,刚刚他已经去雕塑旁看过了,汤式微换了个人交谈,没有简远的踪影。
宴会办得很丰盛,有吃有喝,顾云开又要了些小羊排跟蛋糕垫了垫肚子,往窗外看去。
他忽然又想起了夏普说的那些话,他知道自己是个很无趣的人,非要说什么人生目标也的确并没有特别在意的,可以说就算待在家里混吃等死,光凭这张脸没事拍拍广告也不至于饿死,只要吃穿都普通一些,多慢跑健身,健康长寿的活下去完全没问题。
演戏是因为可以体验不同的人生,可要是真说非常想要演戏不可,那倒也没有,起源只不过是因为顾见月跟“顾云开”希望而已。
他就这么无所事事的琢磨了下自己枯燥的人生,带着老人家特有的习惯回温了下过去,直到喝完了半杯香槟后,乔繁辰坐了下来。
霓虹闪烁,珠光宝气,歌舞升平的好景象。
何其雍容,又何其无趣。
顾云开把玩着酒杯,指肚摩挲着高脚杯的杯壁,虽然没什么醉意,但难免带出几分神态慵懒来,斜着眼瞧了瞧乔繁辰,仿佛还带着醉人的酒香。乔繁辰忽然觉得胃里像打结了一样,看着眼前这个足以迷倒众生的男人,直截了当道:“你现在够开顶级合同了,我知道你胃口不小,可别那么大。”
“哈。”顾云开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单手撑着脸,将酒杯放正了,指尖轻轻拨着香槟的杯口,却好像是轻轻挠在乔繁辰心口上一样,“乔总,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点吗?”
“脾气好还是有钱?”乔繁辰挑眉道。
顾云开轻轻凑过身,吐息温热,愉快道:“我就喜欢你没办法不要脸这点,绝大多数人可不像你这么绅士。”他的头发整整齐齐,西装上还有残留的淡淡香水,凑过来的脖颈上带着点须后水的薄荷味,闻起来冰冷的如同本人。
“所以是拒绝?”
乔繁辰审视着贴近脸颊边的那张容颜,对方出乎意料的美貌近看尤为惊人,假如错失这只猎物,他一定会后悔终生,所以乔繁辰才会打破自己的惯例,再来邀请。不过现在幼鹿长成了雄狮,当初就被鹿角顶了个踉跄的他,现在对上雄狮的利爪,更没胜算。
“拒绝。”顾云开笑的肩膀都在颤抖,他对乔繁辰的印象还不错,有钱的公子哥,继承父业却又有自己的想法,机械化的精英教育,对娱乐圈这个大模式的流水线得心应手,冷静而且足够有风度,如果他是个想迫不及待的成名赚钱借着青春狠狠捞一把的演员,那乔繁辰绝对是个不错的老板,“可多谢你的邀请了。”
乔繁辰没怎么生气,大概是他自己在来之前就已经有所预料了,他看了顾云开一会儿——这会儿顾云开的身价值得他微笑了,无奈道:“你知道你是唯一拒绝了我两次的人吧?”
“哇噢,荣幸之至。”顾云开伸手捂住了左胸,神色诚恳。
当在平等线上的时候,乔繁辰就是一个幽默风趣的好人了,他谈吐得体,为人和善,顾云开正有心转移一下心情,虽然签约的事没成,但是互相聊聊天倒是不错的选择,两个人都接得上彼此的思路,放弃了签约这个尴尬的话题,反倒聊得颇为投机。
是云开……
简远没有理会身旁嘈杂的声音,哪怕他刚刚还因为对方对音乐的了解而感到颇为欢心,可方才看到的一切足够让他的喜悦尽数消失了。之前简远就看到过顾云开,只不过对方看起来很忙,所以就一直没有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