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舞文弄墨做了个文艺散人。
可见纪凡幼时的吊儿郎当却是全然得了老子的真传,只是纪明泽眼见着指望不上这个老大不中用的儿子,便将全部的精力和期望投放到了孙子身上,生生将少年弯折的宝贝孙子给扳直了,如今家族中的大事小事全都与孙子商量,儿子反而成了个无用的摆设。
说起纪简松早年辞官的缘由,纪凡初时尚不懂事,也只当老子当真沉迷书画,要做那画中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后来才知原来他老子乃是因着情伤才会越发堕落的一蹶不振。
纪明泽既然将纪凡当做了家族继承人,一些私密之事便不打算瞒着纪凡,全不顾忌儿子的脸面俱将儿子当年的fēng_liú韵事和盘托出。
原来,当年纪简松曾与乐安长公主有过一段情,两人两心相悦,暗度陈仓私定了终身。但那时纪简松已有了家室,甚至有了个三岁大的儿子,便是纪凡。纪简松总不能休了发妻去尚公主,而承帝也有意安抚当时显有威望的抚远大将军阮萧枫,便是挥棒打鸳鸯,一纸诏书将乐安长公主嫁去了鄞州。
可巧的是乐安长公主嫁去鄞州方八个月就产下一子,而当时正被承帝派去戍边的阮萧枫阵前意外身亡,纪明泽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事后悄悄拎了儿子拷问,方知在乐安长公主出嫁之前两人便有了手脚。这么一想,那早产的麟儿很有可能便是纪家的种,纪凡同父异母的弟弟。再联想阮萧枫的死,便不得不令人怀疑是乐安长公主下的手。可叹乐安长公主听闻阮萧枫身死的消息时正在生产,做贼心虚一时被邪佞附体失了神智。世人却当长公主对驸马情深似海,承受不住打击而崩溃发疯。
这个秘密也就因此被掩盖了下来。
第 152 章
这些年纪家一直在悄悄关注着阮清的情况,借由承帝对侄儿的宠爱,不动声色的计划着这一日的到来,便是在乐安长公主薨逝阮清进京之后,也从未显露出半点。
其实纪家出了一位得宠的如妃,完全可以凭借支持如妃的孩子登基而壮大纪家,然而如妃进宫多年却是肚子不争气,至今连个蛋都没生出来。纪家想要达成权倾朝野的美梦,唯有将所有希望倾注到那个私生子身上。
如今承帝“重病不治”,太子离德,只要放出保平郡王乃是帝后龙子的消息,纪家便可造势推郡王上位,顶替弑君篡位的昏聩太子。说起来,这还要感谢天子的仁爱,对自己这位胞妹的遗孤疼爱有加,才给了他们可拿来造谣造势的便利。
可恨承帝身子骨实在太弱,这几年本就有着病入膏肓之态,先前被太子一番作为气的当场吐血之后便昏迷着一直未能醒来,寻不到玉玺龙印,那传位诏书便名不正言不顺。皇后又是个不管事的,整日里除了抄经念佛就是打坐入定,任谁去劝说也不肯出面去印证“龙子谣言”。
这样一来,纪家只能是破釜沉舟,只盼着力撺保平郡王与太子争执,在没有诏书的情况下,由郡王亲自踏上那个宝座。
想到这儿,纪凡抬头深看了自己那个闲云野鹤般的老子一眼,神情稍冷的沉声道:“父亲可是来寻祖父讨要前几日那副画卷的?祖父近日心绪烦躁,父亲还是莫要在此时进去打扰的好。”
纪简松愣了一下,也不由的顿住了往书房的脚步,似乎在思量要换个什么时间再来比较妥当。
纪凡撇了一下嘴,抬脚离开,走出两步又回身说了一句,“这段时间京中不大安稳,父亲若是无事还是不要轻易出门了。若是祖父问起来,儿子也不好交代。”说罢不等纪简松开口便举步走出了院子。
纪简松愣愣的望着儿子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半晌儿蹙眉呢喃了一句,“这小子小时还挺可爱的,怎的长大了却一点都不像我了,竟是跟他爷爷一样吓人……”
两日后,果然如纪凡所说,阮清在打探清楚这两个月京中所发生的变故之后,毅然选择了回宫。
因之前阮清离京前往北地之事并没有大肆宣扬,百官朝臣俱听信了承帝的忽悠当郡王一直在寺庙里养病。所以在大殿议事之时,有内侍来禀保平郡王从寺中祈福回宫时,众大臣联想近日私传的某些秘闻,各自神情瞬间微妙的投向了坐在御案后面的太子殿下。
太子此刻也是一脸的复杂,倒是因为正低着头查看手中的折子,无人看见他眼底的真实情绪。
既是一直在寺中祈福养病,倒是一时挑不出什么大的错处直接降罪发落了这位“表弟”。若是秘而不宣,他还可以掩人耳目悄悄除去这个绊脚石。而今郡王病愈,大张旗鼓昭告天下的回宫来探看“重病不治”的舅舅,太子便是心中再怕,也无法当着朝臣的面喊着杀了手足。当下暗恨手下暗探无用,竟没有提前得知阮清回京的消息,还叫人直接堵到了门口的同时,只得暂时将这口恶气偷偷咽下,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个温厚得体的笑容,“表弟病体康复实乃大好之事,理应庆祝,只是如今父皇病危,实在不宜在此时饮酒设宴,便代本宫先行恭贺表弟,好生安置,本宫处理完政事之后便亲自前去探看表弟。”
那内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