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们玩了一出猫捉老鼠。
“萧少府,你都听明白了?”胡亥在上首微笑道:“今晚就有劳萧少府,在这章台殿独宿一夜了。”
这是变相软禁了。
萧何唯有遵命。
萧何彻夜未归,蒯彻和张耳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他俩也是一夜未睡。
随着天色渐明,张耳焦急地在殿前踱步,眺望着宫门口,就盼着能看到萧何的身影。
“你说萧老弟怎么还不回来?”张耳叹气道:“该不会被查住了?”
蒯彻安慰道:“张兄稍安勿躁。兴许是回复细务,绊住了。”
“那也不该绊住一夜呐!你瞧瞧,这太阳都快升起来了!出入掖庭的马车这会儿怕是已经在装卸秽物了!叫我怎么不着急?”张耳越想越是担忧,怒道:“当初我就不该听你的劝!”
这个念头一起,张耳越想越对,“我早说了,这萧何是早已投靠了暴秦。你、你、你,你用你那三寸不烂之舌迷惑了我!”
蒯彻无奈道:“我若是骗了张兄,于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张耳一激灵,指着他道:“是了!你也上了萧何的贼船!”
蒯彻:……
张耳是急中生乱,当下长揖道:“蒯兄,你要高官厚禄,尽管去求。但望你看在往日交情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我一马。”他抱起简单的小包袱,不再等萧何,自己换了谒者衣裳,沿着规划好的小路,往掖庭跑去。
蒯彻无法,心知萧何一夜未归,一定是出了蹊跷,坐以待毙定然是不成的。
他当即也换了衣裳,紧跟张耳,一路逃往掖庭去。
俩人路上不曾说话,可是沉默中都冷静了些。
张耳道:“方才是我急糊涂了。”
蒯彻道:“现下还说这么做什么?等出去了再计较不迟。”
张耳又道:“萧何定是卖了你我二人了。”
蒯彻不语,只长叹一声,算是默认了张耳的推断。在他看来,就算第一次是误会,这第二次想必是真的了。
两人紧赶慢赶来到掖庭,经谒者辨认,由买通的内侍安排,缩在空的巨大秽物桶中。
尽管那桶每日都刷洗,可是挡不住经年日久的秽物浸透。
张耳与蒯彻虽然不是贵族出身,可也是多年来养尊处优的,往桶里一钻,被那刺鼻味道冲得几乎昏厥过去。
那谒者还“焦急”道:“好我的两位大人,您且忍一忍。”
张耳沉痛肃穆道:“昔日勾践卧薪尝胆,今日我等受这点异味又算什么?”一捏鼻子,自己把头顶盖子给挪过来、扣紧了。
那谒者是接了郎中令吩咐的,早知道这俩人是被捉弄的,见盖子扣紧了,因要忍着声音,只笑得浑身发颤。
可怜张耳和蒯彻两人,缩在木桶中,本就被熏得没了半条命;又伴着马车碌碌声,被晃得七荤八素;几乎怀疑,不等出宫,就要交待在这秽物木桶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的马车终于停下来了。
有人从外面大力拍了拍桶壁,叫道:“到地方了,两位大人出来!”
张耳也忘了方才还怀疑过蒯彻,顶开盖子,攥着蒯彻的手,把人拖出来,热泪盈眶道:“蒯兄!你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蒯彻:“别摇……别摇……”只觉天旋地转。
张耳才要从马车上往下跳,忽然察觉不对,周围肃静得仿佛还在咸阳宫中一般——他心头一惊,环视左右,只见宫殿巍峨、郎官列队,正是曾来过一次的章台殿!
张耳一时间只觉浑身血都凉透了。
“宣张耳、蒯彻觐见!”高台上,内侍扬声通传。
陌生郎官靠过来,面无表情道:“两位大人,请。”
张耳与蒯彻这一下腿都软了,几乎是被架着拖进了章台殿。
胡亥正坐在上首看地图,而萧何与赵高分侍左右。
见他俩被拖进来,胡亥笑道:“瞧瞧,捉回来两只小老鼠。”他笑眯眯“夸奖”萧何,“这都是萧少府机警,报于朕知晓,否则这两只小老鼠跑出宫去,乱咬乱叫可不好。”
这算是坐实了萧何“出卖”张耳、蒯彻的罪名。
皇帝话音一落,张耳目光如利刃,直刺向萧何,怒道:“竖子害我!卖友求荣!呸!”扭头冲着胡亥道:“陛下明鉴,出宫一事,为萧何主谋!我死不足惜,可是一定要萧何黄泉路上陪我才算公道!”
蒯彻纵有三寸不烂之舌,此刻因作呕不止、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萧何被旧友这样当面直斥,心中一痛,明知皇帝是要绝了自己退路,当下只能沉默认了。
胡亥微笑道:“张耳,你在信都,好歹也是个丞相,怎么如此狼狈?来人呐,带他二人下去梳洗过。”
一时侍者带张耳与蒯彻下去。
胡亥仔细研究着地图,而赵高殷勤为他摊平。
萧何僵立原地,仿佛还没从张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