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大家都要起来造反了。”
“那是天下人还不知陛下仁德。”
只靠仁德便能安天下了吗?
胡亥听她语意真切,虽不同意她略显天真的想法,倒也不必多加反驳, 只道:“时间紧迫,朕让叔孙通即刻过来,你们商量着把这《新政语书》通改一遍。”
于是可怜的叔孙通大半夜被从热被窝里拎出来,扣着眼屎进了章台宫, 得知胡亥的旨意后, 一腔怒火还没烧起来,转眼就看见了刘萤这样一位温婉柔美的女子,登时心口小鹿一阵乱撞, 抹了抹脸, 一笑露出八颗牙齿, “唐突佳人, 在下叔孙通,现任着博士一职——您手上拿的这卷《新政语书》就是在下编撰的。哎呀,这东西能给您柔荑一握,真是烧了也不可惜了。”
刘萤微笑道:“大人说笑了——您造福黔首,小女子佩服不已。”她是诚心诚意的。
叔孙通胸脯一挺,被激发了前所未有的工作热情。
胡亥在上首翻着一卷《韩非子》,眼看叔孙通借着工作机会向美女献殷勤,冷不丁来了一句,“叔孙通啊。”
“你看这一项,这个废弃的驰道暂缓修筑的建议,就是我提出来的……”叔孙通正跟刘萤卖弄,猛地听皇帝唤自己,忙应道:“小臣在。”
“朕记得前两日要你编书的时候,你那张脸可比驴脸还长——今儿怎么喜笑颜开了?”
叔孙通露出个腼腆得叫人想打他的笑容,“嗐,陛下,您看您这话说的——我这不是……这不是……”
胡亥忍俊不禁,也不难为他了,摆手道:“朕困了。这改书的事儿,你们商量着来,尽快。”
“喏!”叔孙通从没答应地这样响亮过。
一边是叔孙通抱着不纯洁的目的,一边是刘萤能为陛下出力而激动不已,两人直改到天明时分才散了。
刘萤回到宫女所,与她同屋的几个宫女已是醒来要去作工之时。
与刘萤一般大的几个宫女,对她这般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际遇,都羡慕嫉妒不已,因忙着上工,不曾等她早已走了。
唯有戚瑶,因为只有十三岁,还在半通不通之时,平时因为刘萤每多照拂她,所以把刘萤当作姊姊看待,等到刘萤回来了,忙问道:“萤姊姊,你可回来啦!怎么去了一夜?”
刘萤面上是一种恍惚幸福的笑容,她柔声道:“可不是一夜么……”
“陛下对你好不好?”戚瑶凑过来,天真的双眸里映着刘萤的倩影。
刘萤笑道:“陛下很好,待我也好……”她面上的笑容淡下去,另一种自知无缘的惆怅之色涌了上来。
戚瑶不错眼珠盯着她,奇怪道:“那姊姊为什么不开心了?”
刘萤复又微笑起来,“我哪里有不开心?我不知道有多开心。”她摸了摸戚瑶的脑袋,柔声道:“你想回定陶么?”
戚瑶是定陶人,去岁宫中扩招宫女之时才入宫的。
“想呀!”戚瑶用力点头,“我前几天还梦到我娘了,我娘跟我说家里的大黄狗不见了……我一着急就醒啦。”
“别急。”刘萤温柔抚着戚瑶额前碎发,梦呓般道:“咱们都能回家的。”
戚瑶倒并不伤感,娇憨道:“姊姊,咱们今日做完活计,去跳舞。我用赵大人给你送来的衣裳,剪了一套长袖的袍子出来,跳舞时穿着可美啦。”她说到这里,才意识到什么,忙道:“姊姊,你不怪我剪了你的新衣?”
“你喜欢,只管剪了去。”刘萤并不在意。
初生的阳光洒在刘萤身上,为她整个人镀上一层圣洁的光。而她此刻怀揣着伟大的愿景,心中光明恰如大盛日光。
在胡亥的积极推动下,《新政语书》的编撰进度很快,两天后通俗版本就诞生了。
于是立刻投入了实践——给众宫女授课。
却说叔孙通自先帝驾崩之后,没有一天不想跑的。
哪怕是新君把他提拔成了博士,又时时召见。他还是想跑。
这绝对不是因为皇帝把他吊着打,或者叫他赔偿二十匹丝绸。
想跑,这是一种精神!
为了自由!啊,自由!
可是现在,他决定了,要为伟大的皇帝陛下干一辈子!
为众宫女授课的叔孙通,就好比掉进了米缸里的老鼠,乐不可支。
每天从早到晚,耳边环绕着的都是莺莺燕燕之声,鼻端嗅着的都是胭脂水粉香气,叔孙通真恨不能加班到死。
正值妙龄的少女们,一口一个“叔孙大人”,唤得他通体舒泰,不知今夕是何夕。
连给皇帝回复进度时,叔孙通都是红光满面的。
胡亥看得好笑,勉励道:“你做得很好——不过宫中还有几百名年长宫女,你可要雨露均沾呐。”
叔孙通一口唾沫差点把自己噎死,强笑道:“陛下说得是——小臣一定一视同仁,绝不厚此薄彼。”
不一刻叔孙通退下了。
胡亥却从中得到了启发,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