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刘邦不错的军事素养,亲率三十万大军,结果被困平城,依靠陈平的计策才得逃脱——而陈平所献的计策,从来不为史书记载,只说计策甚密,世莫能知。于是后世衍生出各种版本,如贿赂单于枕边人这等故事。可是照胡亥看来,这计策一定是很丑陋的,丑陋到不能见光。
和吗?不打一仗,匈奴会愿意谈判吗?汉家和亲,赠送财物,实为耻辱。
这实在是生死存亡的选择。
胡亥环顾重臣,问道:“你们怎么看?”
第165章
历来战争, 总有主战派,主和派。
面对匈奴南下进犯,有人看到危险,有人却看到机遇。
在座人士,除了重臣, 便是胡亥心腹。
李甲眼中放光, 最跃跃欲试。
胡亥点头, 笑道:“让咱们的少年英雄先说。”
李甲谢恩, 也笑道:“陛下,匈奴来犯,正是树立皇威的好时机。只要咱们打出个漂亮的大胜仗来,底下的诸侯王们谁还敢有二心?叫他们都瞧瞧厉害!当初蒙恬将军在时, 匈奴连退七百里不敢下马——怕他作甚?”
他是在座最年轻的,尚不足二十五岁,年少锐气未消。
胡亥沉静听着, 没说好, 也没说不好, 只看向李斯, 道:“老丞相以为如何?”
李斯欠身, 道:“犬子乃是初生牛犊, 只凭一股血勇之气。老臣看来, 与匈奴作战,却有三不可。”
“愿闻其详。”
李斯道:“一不可,乃是无法速战速决, 必然招致境内纷乱。匈奴本就擅长侵扰作战,咱们大军北上,能赢一场两场,可是却无法深入漠北腹地,彻底消灭匈奴有生力量,如此一来,就会陷入消耗。一旦咱们被匈奴托住,那众诸侯必然会有异动。”
“二不可,乃是天下战乱已久,民生凋敝,若再兴兵戈,赋税兵役超过了黔首们所能承担的程度,必然会再度引发与七年前相似的动乱,揭竿而起之事,尚为民间津津热道。陛下不可不察。”
“三不可,即便是战争顺利,黔首勉力支撑下来了——朝廷占领了匈奴的地方,又该怎么处置呢?匈奴所居住的漠北,不同于中原,夏热冬寒而又土壤贫瘠,极难开垦耕作——这些都是当初蒙恬大将军击退匈奴后,为了平定北境民政,老臣从旁协助时,所实际遇到的问题。”
李斯不愧是几十年的大秦丞相,这三不可一条一条说来,条理清晰,有理有据。
一时间章台殿上的人都陷入了沉思。
就连最开始兴奋激动的李甲也皱起了眉头。
胡亥不语,垂头踱步,边听边思量。
冯劫起身道:“陛下,臣与老丞相意见一致,也认为这一仗不可打。”
李甲没忍住,道:“可就算咱们不打,匈奴也已经南下,逼近太原郡了——到时候他们占了咱们的地盘,可没什么‘三不可’的说法。”
李由低声道:“不得无礼。”
李甲不怎么怕父亲李斯,却是很怕这个严厉的长兄,虽然心中嘀咕,却只能咬唇住嘴。
胡亥走到门边,呆着脸望向夜空——夜空之上,仿佛还有一弧漆黑穹顶,沉沉压下,叫人喘不上气来。
众臣都齐齐望着他黑袍加身的背影。
静了一瞬,胡亥回过身来,已经是调整过情绪,沉静道:“李甲是少年锐气,热血报国;老丞相是深思熟虑,老成谋国——说得都有道理。”
“这一仗是非打不可的。”胡亥抹了一把脸,叹道:“就是李甲说的这话——匈奴早已虎视眈眈,就盯着咱们中原,已经撕开了口子,岂有放过的道理?”
他不等李斯或是冯劫开口,继续道:“可这打,是手段,不是目的。”
“大秦如今民生凋敝,众诸侯各怀心思。这一仗,只要不输,就是赢。”胡亥笃定道:“给朕十年时间,有能臣如众卿,到时候再与匈奴一争高下,便必胜无疑。”
不管心里究竟怎么想,此时的话却是一定要说满的。
这已经相当于是对臣子的战前动员了,自然不能灭了自己威风。
皇帝拍板,定了主战,那么若再跳出来坚持主和,就颇不合时宜了。
然而天下大势摆在那里——冯劫还想谏言,李斯却听出皇帝还有下文。
果然,胡亥又道:“关键是,这一仗怎么打?”他环顾众臣,沉声道:“具体战役怎么打,自有将军去判断。朕只给一则方针。”
他说了四个字:
“以战促和。”
打不是目的,而是手段——是把匈奴拖到谈判桌前的手段。
以此为大秦的再度崛起赢来宝贵的时间。
冯劫的谏言落回了腹中。
李斯抚须沉吟,良久微微点头。
李甲叫道:“那就还是要打呗!陛下——臣请出战!”
臣下踊跃出战,皇帝自然没有不高兴的。
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