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坐两边, 皆面色肃然,气氛莫名沉重。
柳厚朴示意冯伯祥开始, 但冯伯祥端坐如钟,似乎没有开口的意思, 冯晟索性起身道:“大半夜召集大家来, 是有件事情要与大家商议。”他神色转为沉痛:“据可靠消息,我大哥冯瞿在玉城宣布脱离容城的管辖了!”
在座众人顿时愣了,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军需署署长朱大海率先站了起来, 质疑此事的真假:“少帅好好的, 为何要宣布脱离容城管辖?”
兵工署署长宋伟元与之素来交好,况且如今容城的军火全靠玉城兵工厂供应,他手底下的能人大部分都派去支援玉城兵工厂的建设,如果不是赶上过年,恐怕他如今还在玉城兵工厂忙碌呢。
“没听说有此事啊?二公子是不是应该先核实一番再做决定?搞不好是外面胡乱放出来的消息,就是为了离间大帅父子之情,让我们自家人内讧起来, 到时候自有渔翁得利。”
冯晟的脸色不好看起来,他已经预料过支持冯瞿的官员,却没想到他们连冯瞿想要自立门户的消息都坚不肯信。
柳厚朴一声令下,会议厅厚重的大门被推开,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列队进来,往各人身后一站,连空气都稀薄起来,各级官员皆是一窒。
宋伟元直言:“柳师长与二公子想做什么?你们这是想兵谏?”
冯晟沉不住气,举起手中的勃郎宁,只听得一声枪*响,宋伟元应声倒在了椅子上,胸前盛开出一朵巨大的赤色的花朵……
“还有谁有异议?”他举枪咄咄逼问:“有异议的趁早提出来!”
厅里冷如坟墓,不少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不住喘息挣扎的宋伟元,郑大海就坐在他身边,拿出帕子使劲摁住了他胸口的血洞,摁了一手的血,大急:“快送医院啊?!”
“快送医院啊!”
他催促一遍,身后立着的士兵们持枪立着,如一座座雕塑全无反应,没有柳厚朴的命令,无人擅自行动。
郑大海朝着冯伯祥怒吼:“大帅?!大帅快救救宋署长啊!”
冯伯祥苦笑道:“我如今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与其求我,不如求求柳师长,今日他做主呢!”
柳厚朴假笑:“大帅这说的什么话?我是永远效忠大帅的!只是大帅在这个位子上也够久了,冯团长年富力强,正好可以替大帅分忧,何况少帅都已经背叛容城了,何不就将军政大权交给冯团长,大帅也好颐养天年?”
“阿晟啊,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冯伯祥没有理他,径自转头用一种少见的温缓口气道:“你是被别人当枪使了。”
冯晟脾气暴躁,以前被冯伯祥威势压着,哪怕心有不满也能装出一副听话懂事的样子,今天却再也不愿意伪装下去,气急败坏道:“闭嘴!你从来都不拿我当儿子,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比不上冯瞿!柳伯伯视我如亲子,你休要挑拨!”他把枪口对准了冯伯祥的太阳穴,叫嚣道:“你不要逼我!”
面对着失去理智的儿子,冯伯祥的声音自始至终都很冷静:“阿晟,就算是容城给你当家,你也不能一次性把在座官员全都杀了?宋伟元跟随阿瞿筹建过玉城兵工厂,难道你想一直依靠德国进口的军火?”
柳厚朴回过味来,立时吩咐:“来人哪,送宋署长去医院!”
两名士兵抬着宋伟元出了会议厅,郑大海要跟上,被两名持*枪的士兵拦在了门口,柳厚朴悠然道:“郑署长不必担心,还是坐回来,他们会把宋署长好好送到医院去的。”
事实上,宋伟元凶多吉少。
郑大海挂念老友,却又不得不坐了回去。
会议厅里重新安静了下来,冯伯祥闭上了眼睛,似乎懒得再多说一句话。
冯晟举着枪对准了亲父,正要再行威逼,忽然听得外面一声枪响,会议厅里的人都是精神一震,冯晟收回了枪,神情紧张的问:“谁?出什么事儿了?”
郑大海蹭的站了起来,破口大骂:“柳厚朴,你说好了要送宋署长去医院的,怎么能出尔反尔?”
柳厚朴下意识反驳:“我几时下令处死宋伟元了?”他猛的站了起来:“不好——”话音未落,外面的枪声已经跟爆豆子一般响了起来。
一片枪声之中,冯伯祥依旧闭着眼睛,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冯晟手底下的人论其根本,都是柳厚朴的嫡系,而冯伯祥的亲卫营外围的早被柳厚朴带人檄了械,帅府巡逻的被内奸替换了下来,按理来说不应该再发生枪战。
柳厚朴匆匆起身往外走,冯晟紧随其后,留下一室的高官及冯伯祥,还有满屋子看守的大兵。
郑大海充满希冀的看着冯伯祥:“大帅——”
冯伯祥稳如山岳,八风不动:“稍安勿躁!”
在座军政府高官心里七上八下,却只能强自忍耐着,听着外面两方开火,似乎打的很激烈,约莫一个小时左右,外面走廊里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冯伯祥睁开眼睛。
会议室厚重的门被推开,当先一人身着军装,高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