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单手提着食盒,步履从容沉稳,向小店走来。
很突然,他看到了小店里的人。
“陆......哎你住手”
科裘见他分心,颇有不满,干脆搂上他的腰。
陆凉双目一沉,几步上前抓紧了科裘的手腕,往一边一丢,又将董绯一勾,搂入怀中。
“你走得急,忘了吃早饭。”陆凉贴着怀中人的耳朵,仿佛没有看到另外两个人,走到桌子前,打开食盒。“给你做了点桃酥,还是温热的。先吃。”
董绯的视线自陆凉出现就一直落在他身上,出于一种毫无根据的信任,方才的紧张害怕一扫而光,也不管自己还窝在陆凉怀里,就接过陆凉递过来的桃酥鬼使神差咬了一口,满心赞叹,味道上佳。
“哇,陆兄,你的手艺居然这么好!”
果然优秀的人做什么都很优秀。桃酥入口,董绯顿感无比幸福,口齿不清也要坚持夸赞陆凉。
“慢点,灼华,家里还有。”陆凉递给他一杯茶,视线不着混迹的扫过坐在另外一边的两个人,不着痕迹的在科裘脖子上顿了顿。
科裘的脸色自陆良进门就不太好,看他始终抱着董绯,脸更是黑了,尤其是听到那句“灼华”之时,眼中更是闪过一道寒芒。
这时候一旁的黑衣人站起身来。“休息够了,该走了。”
董绯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看向他们。科裘站起身,脸上又挂上了笑容。
“多谢董郎盛情款待,在下改日再登门拜访。”
请问你是从哪里感受到了盛情?董绯见他要走,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完全不是一种感情基调。
“哪里哪里,招待的不好,别来了。”
“......”
“......”
“......”
科裘到底是前辈,愣了片刻,一笑而过,浑然不在意得边走边说:
“再过几日,梁四公主就该回京了,据说这场宴会意义非凡,”他意味深长的扫了董绯一眼,又看看陆凉,“董郎,后会有期。”
说罢,他戴上斗笠,和黑衣人走出了店。
二人登上候在外面的一辆马车。黑衣人上了马车,便是这句话:“多此一举。”
科裘却反驳他,“我的自由。”
说罢,看着衍芳的方向,不再搭理他,自顾自笑。
第5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
第五章当时明月
衍芳之内气压异常之低。
董绯手中还捏着桃酥,却低着头,坐到凳子上,脑袋中想着该怎么和对面的人解释。
陆凉却一言不发,只是紧紧盯着神态极不自然的董绯,像是要在他身上看出朵花来。
终于,他站了起来,像是要离开衍芳。
董绯他一下子站起来,“陆兄!”
陆凉顿了顿,微微偏头:“怎么了?”
“我,我不是有心隐瞒你的。我只是觉得这些都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所以......”
“我知道。”
陆凉终于转过来,若有所思,“你没有刻意隐瞒,而且,这确实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
“嗯嗯......”
“湘文王?”
“你怎么......罢了,算了,不难猜。”
“......”陆凉得到肯定答案,又意味深长的打量了董绯一番。
湘文王乃天启皇朝靖平公主与当届新科状元之子,本应是集万千宠爱,奈何天妒英才,驸马董遇在孩子才三岁的时候就生了一场大病,撒手人寰。靖平公主郁结心头难解,将孩子托付给兄长,也就是当今天子之后,便悬梁自尽,追随夫君而去。
可怜小王爷短短数日之内沦为一个孤儿,饶是宣成帝对他百般宠爱,也总是有疏忽的时候。因而都传闻说这个小王爷自小便是个爱闹腾的性子,行事乖张无理。
乖张无理,这四个词,实在和他眼前的董绯联系不起来。不过他举手投足间的雍容却是不像是能在市井之中生出来的。
“六年前湘文王自请贬为庶人,为什么?”
董绯猜到了他会问这个,这也是很多人都不理解的地方。以董绯的身份地位,就算深居皇宫一事无成,也不会为生记操劳,像现在一样忙碌。可是六年之前在那件事之后,一向不理朝政的湘文王却自请贬为庶人,要了一座罪人的宅子,从此销声匿迹。
那所谓罪人,便是前一位丞相宗泉。当今的丞相屈玉,便是他的得意门生。宗泉一生,除了政绩辉煌,更令人称赞不已的,便是他对于人才的挖掘与培养,他一生,有三个弟子,第一个弟子,便是那抱得美人归的状元郎,当年一首《思羞赋》轰动满金陵,才华自是不必多说;另外一位屈玉,继位之前虽默默无名,然一年之内,展现出来的办事的能力,遇事的果断都让人大为称赞。
不过,真正令屈玉坐稳丞相之位的却是六年前的宗府巨变。
谁都没有想到,宗府貌似忠良,却安自包藏祸心。宣成帝突然病倒之际,阻碍着人心惶惶之际,镇守着北关的大皇子梁显却突然带兵马包围了皇城。
就在这危急的时刻,一直在大殿之上沉默寡言的屈玉却站了出来,自请带人杀出重围。
屈玉不会武功,却硬是一兵未损搬来了最近的禁军,制止了这场□□。梁显入狱,撞柱自尽,刑部越是调查,越是胆战心惊,因为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他们想都不曾想的人。最后在梁显府上找出了盖有宗氏族印的密函之后,再也没有哪位大臣有勇气站出来为宗泉辩解一二。
大皇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