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这时,涂蕴之带着人马到了,从顺天府尹手里接过了这桩案子。
涂蕴之是负责灾民和暖丹的主事者,事关暖丹,此案交给他合情合理。
而且,帝皇之下整个朝廷有本事且有胆量,和大皇子硬碰硬的仅有涂蕴之一人,所以没有人选比他更合适了。
贩卖半成品暖丹,已经激起了民愤,人们当初有多激动,而今就有多恨那些商人。
有理智的去了衙门状告,其余被愤怒燃烧得失去了理智的民众,则统统围起了诸家药铺,捆起了掌柜等人,拆下了牌匾,将药铺咋得稀巴烂,并在所有的物件上吐满了唾沫。
他们喊着要掌柜的还钱,可银子都到了他们雇主的口袋里,即使是打死了掌柜的,他也拿不出银子。
害怕给气愤的百姓打死,说明了情况后,掌柜的主动交代了自己背后的雇主,并将他们的详细住址说了出来。
他们的这一招成功的将祸水东引了,怒极的百姓放了他们,离开了药铺,转而围起了商人的宅子。
后者酒醒听到百姓因为买了假的丹药,怒火冲天,围了他们的府邸让他们赔钱,惊得魂都飞了。
吃到肚里的东西哪有吐出来的道理,商人们自然不甘心赔钱,便没理。
然而,外头的人们得不到回应,喊叫声更大,甚至开始砸大门了。奸商们也越来越慌了,害怕他们会破门而入,焦灼不安地带着妻妾儿女躲进了地窖里。
困在里头的商人想要向官府求助,然而宅子让人们围得水泄不通,老鼠都爬不进来一只,宅子里的人也出不去。思来想去,他们只能用飞鸽传书手底下的人报官,希望官府派兵及时赶来,驱赶走外头的刁民。
不多时,他们终于等来了官府的人。可惜呀,涂蕴之带来的人手目的不在于驱散百姓的,而是来抓捕他们本人的。
官兵在各家的库房贴上了封条,将参与的奸商们一并收押进了刑部大牢,待明日受审。
至于那些上当受骗以至于气急败坏的百姓,跟随官兵一路到了刑部大牢。刑部官员言说朝廷会给他们一个交代,才在官兵的劝说下各自散去。
昨儿一天,家里一下子就多了万两进账,王子腾早晨酒醒,难得好心情地抽出时间,陪同妻女用膳。
一顿早膳吃到一半,管家心急火燎地跑来告诉他,挂在他妻子名下的药铺,让一群人砸烂了,原因是因为他卖的暖丹是假的。
而且,不止他一家的药铺如此,是所有的人的药铺都遭殃了。
王子腾呆住了许久,不信邪,叫管家去取了一颗过来。他指着旁边站着的一个小厮命令道:“你,吃了!”
小厮被迫吃下丹药,丹药很快便产生了作用,他全身火辣辣的难受,控制不住躺在了冰冷的雪地上打滚。
亲眼见证了自家丹药的药效,先前还算镇静的王子腾霎时面色铁青。“天杀的东西,胆敢欺骗本官,找死!”
认定是道观里的道人,收了他们的银子却给了他们假的丹方,将他们所有人都摆了一道。这一刻,王子腾恨不得活活撕碎了那道人。
王子腾之妻蒋氏忧心忡忡道:“眼下外头已经闹翻了天,人人嚷嚷着要他们赔钱,定阳王亲自出手处理此事,惊动皇上也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如果王家不能及时抽身,犯到了定阳王手中,不死也要脱层皮。如今的王家绝对不可以出事啊!”
王子腾猛然惊醒,蒋氏说的不错,现今最紧要的,不是想着如何报复那坑骗了他的道人,而是想办法平息帝皇的怒火。
与王子腾一般心情烦躁、思绪混乱的还有大皇子。
他几乎投了自己大半的身家进去,囤积了半个山头多的炼丹材料,指望利用暖丹赚回十倍百倍的银子。
可是他的美梦却在今天破碎了,败在了一张“假”的丹方上。闹出了这起民愤,那么,他手上大价钱买了的材料,炼不成暖丹,难以卖出去,势必只能积在了手里。
大皇子命账房估算了事后的损失,盯着白纸上惨烈的数字,心里直滴血,哭都没地方哭。
王子腾还没想出脱身的办法,大皇子依旧在心疼自己的损失,皇帝命他们进宫的口谕便到了两人府邸。
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步入大殿,大皇子匆匆瞥了一眼四周,发现皇帝宣入宫的不止他一人,还有囊括了王子腾在内的五个朝廷官员。
大皇子行至大殿中央,跪下向皇帝行了跪拜大礼,皇帝正忙着训斥七皇子出言侮辱鱼儿一事,亦有心晾着他们,是以当做看不见跪在大殿里的几人。
“罚俸半年!”
半天过去,地上跪着的人双腿都麻痹了。皇帝瞥了他们一眼,甩袖朝七皇子头上扔下一句惩罚,冷着脸负手踱步到了众人面前。
“朕的好皇儿,好卿家,瞧瞧这上面写的是什么?”皇帝的声音里隐藏着几欲破体而出的雷霆怒火,接过王公公呈来的证据,奋力砸到了他们头上。
“公然违抗朕的旨意,收买道人窃取丹方,私自在民间经营暖丹,用假丹冒充真丹高价骗取百姓血汗钱。这些罪名,每一条拎出来都是大罪,你们有何话要说?”他累死累活的补着这个国家的窟窿,这些人便在他的身后捅娄子,可真是好得很啊!
早已猜到了皇帝将会问罪,心脏提到嗓子眼的同时,大皇子、王子腾等人齐声喊冤。
“皇上,臣冤枉啊!”
“父皇明鉴一定是有人陷害儿臣!”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