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四挑眉,“难道我哥比穆大头领还厉害。”
“我觉着是。”
司徒四轻捶小牛子一拳,笑,“小牛子,你可真会拍马屁。”
小牛子微微点头,意味深长,“哦,原来你说三哥是马屁。”
论口齿伶俐,十个司徒四也抵不过一个小牛子,司徒四索性直接上手了。司徒四大马猴一般骑在小牛子背上,双手扳着小牛子的肩,直待小牛子认输方罢。两人玩闹了一阵,司徒四拿了青瓷盘里的糕来吃,问,“小牛子,你说这世上有像话本子里那样的,真正的,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么?”
已是春末夏初,天气渐暖,有阳光透过窗子,洒于二人身上,拖出淡淡的影子。小牛子清澈的眼睛闪过一丝迷茫,他道,“要是自己都顾不过来,哪有闲心顾别人呢?反过来说,若是自己富贵双全,还用得着管别人怎么样吗?圣人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实际上,独善其身都难之又难,能兼济天下的有几个?我也不知道有没有那样的人,不过,即使有,肯定也是凤毛麟角。”
连最有智慧的小牛子都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司徒四怅然的叹了口气。
第69章 喜得子张彪生野心,书房中彭离说形势
彭氏在六月初一诞下一子,这对于家破人亡的张彪无疑是天赐喜事。张彪大手一挥,满月酒足足摆了三天的流水席。
司徒四几个也跟着喜气洋洋,没少灌张彪的酒。
连彭氏的亲爹——漕帮老大彭爷都来瞧了回外孙。司徒三有幸再次见到了彭爷,彭爷年过不惑,虽然是漕帮头领,倒不见什么彪悍气息,反是一幅白胖和气的模样。他眼睛不大,又是天生的一幅笑脸,故此仿佛常常笑眯眯的模样,平易近人的很。
“三儿又长高了啊。”彭爷一口叫出司徒三的名字,眼中带着长者特有的亲切与鼓励,“我听阿彪说你可是他手下第一得力干将,好好干,有出息。”
司徒三看一眼张彪,笑,“都是彪哥抬举。”
张彪拍一把司徒三的肩膀,赞道,“多亏有三儿,我省不少心。”司徒三年纪虽小,做事却很有分寸,的确帮张彪不少。
何况,司徒三与张彪是难兄难弟的来到金陵讨生活,自然较常人更为亲近。
彭爷笑呵呵的赞了司徒三几句,对张彪说了几句话,露一下脸,便要回去了。倒是一直跟在张彪身侧未曾言语的少年道,“父亲,我想再去瞧瞧姐姐。”
彭爷微颌首,便独自带人先走了。
司徒三多瞧了这少年两眼,少年生的平凡无奇,眉眼组合在一起就是个路人甲,一身宝蓝色的织锦袍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司徒三是知道他的,这是彭氏一母同胞的弟弟,彭离。
先时,司徒三听人提起过,说彭氏还有个弟弟,还是个秀才,一直未曾见,如今见了,只觉平淡。
彭爷非但江湖地位令人敬仰,便是儿孙福上亦是高山仰止,刚刚年过不惑,彭爷的儿女嫡庶加起来,已将将三十余人,数量上已见不凡。
彭氏与彭离皆是庶出。
有这么多的兄弟姐妹,平淡或是平凡,就不足为奇了。
彭离与彭氏的感情很不错,彭氏已经出了月子,索性直接让弟弟在家里住了下来。这事,彭氏自然要跟张彪说一声,“我嫁给老爷,娘里最不放心的,就是阿离了。我亲娘死的早,家里一群弟弟妹妹、大小姨娘,乱糟糟的,让阿离清静的在咱家住几日,他明年要准备秋闱了。”
家里干的是黑社会,彭离偏要去走学术仕途路线,不知道彭爷是不是对此不大满意,总之张彪未曾见彭爷对彭离有什么特别的关照。当然,也有可能而今彭离只是个秀才的原因。不过,相对于彭离的年纪,十六岁已是秀才,便是在书宦人家也是难得的。
张彪又有了儿子,看彭氏就格外的顺眼,再者,这又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一笑便允了,还道,“既然弟弟要念书,你收拾个清静的院子给弟弟住。再派几个伶俐的丫头婆子服侍着,多给他炖些滋补的汤水,都说念书费脑子。”
彭氏笑上眉梢,“我知道。”
张彪对小舅子的关怀表现在他差家中管事,每天给小舅子买付猪脑炖补。彭离吃了三天,便吃的面有菜色,忙叫姐姐不要再令厨下炖猪脑羹了。
别看彭氏对司徒三等人刻薄了些,待自家弟弟却是一等一的好,彭氏道,“我听你姐夫说,先前他老家就有位秀才,一天一副猪脑汤,不出三年就中了探花。可见这东西滋补,怎么不吃呢?”
彭离道,“若真是天天吃猪脑就能中探花,那天下都是探花了。姐姐莫担忧,念书的事我倒还有些把握。”说着,彭离拍拍姐姐的手,“一直没问你,姐夫对你好吗?”
彭氏微微点头,神色中有淡淡的疲惫与平和,“挺好的。他年纪大些,对我还看重。家里的事,都是我在操持。”她正当妙龄,被父亲嫁给一个不比他父亲年轻几岁的老男人,不是不委屈。只是,委屈又如何?这些委屈在生活与生命面前,可以不去计较了。
彭离眼神柔和如水,这样的温柔一瞬间让他平淡无奇的五官平添了几分特别的韵味,彭离道,“那就好。”
彭离是个很安静的人,除了晚间一道与张彪、姐姐用饭,他与张彪并没有太多交集。而张彪大都是一大早用过饭便出门查看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