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毫无丈夫气概的哭诉,林二老太太一声长叹,俯身拽起丈夫。林二太爷心知这是过关了,抹一把老泪,反劝老妻道,“何苦这样大的气性,你也一把年纪了,有个好歹,叫孩子跟我可怎么办?”
林二老太太毫不领情,道,“我气个死,才能如你所愿哩。”
林二太爷抽一鼻子,道,“好人不长命,你这般霸道,不敬丈夫,约摸是个长命的。”
林二老太太又给他两下子,林二太爷缩着脖子求饶,过一时,见林老太太面色稍缓,林老太爷便褪了衣衫,央求老妻给他看身上的伤。
前世不修,修来这样的男人。
林二老太太一声长叹,找来药膏,给林二太爷上药。
要说林二太爷,无能有无能的好处。
当初林二太爷的老爹林老太爷给这坑爹的儿子娶个厉害媳妇,便是打着叫媳妇管教儿子的意思。林二老太太刚过门儿时,不晓得丈夫脾性,也做过夫孝妻贤的美梦。后来,林二老太太把林二太爷看透了、揍服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做了屋里的霸王,连林二太爷一干侍妾丫头都撵了个干净。
林二太爷怕她怕的要命,多少时光消磨去,渐渐的,林二太爷也认了命。
说来,林二老太太也是奇人。她的厉害,全帝都闻名。若是寻常女人得个河东狮名儿,还不知怎么闹心呢,林二老太太却不觉得如何。
她也不只是有手段有武功,确实说,林二老太太是个讲理的人,每次揍林二太爷,必揍的有理有据,便是当初林二太爷的亲娘活着时,除了抱怨媳妇厉害,也说不出什么。故此,虽天下皆知林二老太太的厉害,却也说这是个明白人。其实于房内,林二老太太不抡拳揍人时,也有几分媚意可人。不然,也不能与林太二爷生出那一串儿女来。
如今林二太爷不过四十出头儿,因保养到位,内里身材还有几分看头儿。林二老太太感叹,“绣花枕头虽然无甚用,看着也顺眼。”
林二太爷不以为耻,笑一笑,也不说话,反是摸摸老妻尚有几分滑腻的手腕。林二老太太打开他的手,哼一声道,“我早与你说过,那姓荣的没安好心。我的话,你是当耳旁风,是吧?”
林二太爷道,“荣公有些话,说的也有理呢。”
林二老太太一拧林二太爷的耳朵,直把人拧的嗷嗷叫,林二老太太方道,“你的脑袋是怎么长的?先时大哥活着时,是如何照看咱家的!翊哥儿可有半点儿对你不好的地方!那姓荣的,想把闺女嫁给靖哥儿,太后娘娘瞧不上他家闺女,打了荣家的脸!他岂有不记恨的!他是拿你当枪使,叫咱家内斗呢!”
林二太爷被吼了一顿,连忙道,“我记得了,我记得了。快松手!快松手!”
林二老太太冷哼,“我饶不了那姓荣的!”方放开手。
林二太爷一面揉着耳朵,一面忙道,“你在家里欺负欺负我也就罢了,我不与你个妇道人家计较。你可莫要去人家家里耍横,人家谁会让着你!”
“不必你操心!”
林二老太太做出了一件令全帝都都目瞪口呆的事情。
她带着丫环婆子家下奴才跑到荣公府大门口要上吊,其实,若要平民百姓,怕是挨都挨不到公府大门,早被打了出去。
关键是,林二老太太不是寻常老太太,她可是承恩公林翊嫡亲的婶婶。
林二老太太的泼辣,早便闻名帝都城,荣菘淮就没敢露面儿,荣太太也不愿理林二老太太这泼妇,索性派媳妇荣大奶奶出马。荣大奶奶哪里是林二老太太的对手,荣大奶奶说尽好话,林二老太太根本不吃那一套,就于荣公府大门大坐着不动,哭天嚎地的说荣菘淮挑拨他们两房情分,不是好人。
林二老太太哭道,“堂堂公府爵爷,竟去挑拨我家那个耳根子软的。若不叫我们林家不得安宁,你们荣家是过不得日子了,是吧?”
“不看着我们林家倒霉,你们荣家饭都吃不香了,是吧?”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叫你们老公爷出来,叫他捅死我们娘们儿吧……我怕什么?我身正不怕影斜!不是要搅和我们林家么?叫你们老公爷出来,我倒要看看,他安的是什么心肠!”
“你们不叫我好活,我干脆就吊死在你们这公府大门口!也叫天下人看看你们荣家的威风!”
林二老太太当家多年,手段口齿都来得,直堵着荣公府大门口儿哭嚎了三天,其间数次要生要死。直待荣夫人亲自出来与她赔礼道歉,更兼林翊亲自来劝,林二老太太才肯罢休。
林二老太太一番折腾,荣夫人都小病了一场。
林太后闻之此事,淡淡道,“唉,我那弟媳,就是这个脾气。”看昭德帝一眼,“皇帝也是尽知的。”
当年,林太后为了稳定朝中形势,为昭德帝聘下谢氏女为后,为了便是压制当初的权臣,大司马——凌辰庸。
没有人会甘心放弃到手的权利,三朝老臣凌辰庸更是如此。林太后与凌辰庸一番恶斗,最终将凌辰庸撵出朝堂,发配充军。
凌辰庸正得势之时,凌辰庸之妻、襄阳王爱女——柔婉郡主,亦是帝都名人。
柔婉郡主虽封号柔婉,却是既不温柔,又不婉约,仗着出身高贵、丈夫能干,嚣张之际,便是林太后都不放在眼里,更别提当年只九岁的昭德帝。
林太后便将林二老太太宣进宫,林二老太太素有河东狮名,本身自己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