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枳嘿嘿地乐,挽着他,走回到大街上。“哥你看,他们都盯着咱瞧呢。”有恃无恐,说着甚至挽得更紧了些,还把黄煜斐手里的老碟抢过来提。
“因为我们看起来像早恋的?”黄煜斐打着哈哈,他并不是那种在乎外界眼神的人,甚至常以做出各种惊人之举为乐,所幸李枳也和他差不多,说是脸皮厚也好,说是活在自己世界里也罢,总之俩人都很享受这样跟恋人一块招摇过市。
“可能都以为我是一社会青年,正拐卖欺压你这个学霸乖宝宝呢,”李枳高高提起手里的战利品,打量着,“居然有《卡萨布兰卡》这张,都绝版多久了,看样子那家店确实不错。”
“还有《霍乱时期的爱情》,书我很喜欢,片子也不算太老。”
“港台译名是《爱在瘟疫蔓延时》吧,有首歌也叫这个。”
黄煜斐张大眼睛看李枳,点了点头。
李枳乐得虎牙都露出来了:“哎,算一算,咱这两周看多少老片了,这叫情投意合,爱好相近,不过这回有点巧,等晚上回家,说不定你就不想看《霍乱》了。”
“怎么讲?”
“暂时保密,”李枳笑得狡黠,“这得是第三件正事儿了,咱先去吃那个网红沙拉吧,很符合您那种养生标准,卡路里特别低,我请客。”
饭后回家取了吉他,李枳带着黄煜斐去了以前常去借排练室的乐器行,他得先把第二件正事做好——教二十来个成年人学琴。
这些人都是纯兴趣报名,多数是闲得没事的文艺范大学生。交费高,对李枳也比较客气,平日里这种合宜的距离感让人感到舒适,也有干劲。
但今天李枳有点想要消极怠工,因为他又得和黄煜斐分开一段时间,这时间还不短,整整两个半小时。
尤其是看到黄煜斐答应等他,乖得跟个人畜无害的小男生似的,李枳越发觉得自己今天就是把人骗出来受累的,十分的过意不去。他四下扫了几眼,除去平时玩滥的吉他钢琴之流,这大厅里还有一组看起来颇雄伟的电子架子鼓可以试奏,应该是那种要戴耳机才能听到真实鼓声的高级货,在旁人看起来,就是很傻地在敲塑胶盘子们。
还差十五分钟上课,李枳索性拉着黄煜斐在鼓旁边一块坐下来,拎起鼓槌随意转了转。
“把耳机戴上,哥,”他神神秘秘的,“给你听个好玩的。”
“小橘还会打鼓?”黄煜斐戴上耳机。
“随便学的,叶沧淮心情好了就会借我谱子和鼓玩,光节奏嘛,很容易上手。”
“什么?”黄煜斐又摘下耳机,这玩意隔音太好,李枳说的他只听见半句。
“安心听就成,快戴好,”李枳舒展地笑,“我马上开始了!一、二——”
黄煜斐看他吊儿郎当的模样,以为他只是随便玩玩,没想到当即入耳的就是一首特别畅快激烈专业的,完全不输正式演出的水平,低音大鼓、军鼓、吊镲,各种打击声混合,相互协调、碰撞。那种毫不拖泥带水的力度,井然有序的爆破一般,有种冷静的暴力美。
最让人心痒的是,这节奏,全场那么多人在看乐器,却只有他能听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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