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民用纸巾擦了擦嘴,说:“后来余小豆在德国,想主动跟我承认些什么东西,内容大概是旧厂房事件的,我因为受了你的影响,没有听他解释,可是现在想起来,他当初肯定已经知道了你在其中的勾当,他觉得没能阻止你是他的错误,所以想和我道歉。”
余国荣此时已经完全是一派阴鸷的嘴脸,他森森地问安民:“你还知道多少东西?”
安民微微眯起眼睛,黑色的刘海落垂在眼前:“怎么?想杀人灭口?我得知齐三在看守所里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猝死了,想必和四爷脱不了关系。还有楚波,现在是不是轮到我了?”
余国荣说:“……可是你还是不知道四爷是谁,而且你也没有证据。”
“是不是等我有了证据,你就要动手了?”安民挑起眉头,淡淡道,“那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因为我已经和两个人透露了我所知的一切,而且我告诉他们,如果我死了,你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余国荣哼了一声。
安民平静地说:“你不用转什么心思,你要杀我很容易,可是那两个人,你无论要动他们之中的谁,都是非常困难的。”
“那两个人是谁?”
安民喝了一口柠檬茶,说:“萧典。顾陵。”
大结局
看守所里的嫌疑犯管理事实上是比较混乱的,这两年看守所里嫌疑犯猝死的事件也发生了不少,据负责人说,齐三是在锻炼的时候因为哮喘发作死亡的,可是安民托人调查过,齐三身上有多处外伤,显然遭到过殴打。
最让安民感到怀疑的就是齐三死亡现场的照片,照片上他维持着用右手紧紧攥住左手手腕的姿势,嘴微微张着,眼睛瞪得很大。
萧典表示不明白,为什么安民要把自己在调查案件的事情告诉余国荣,这样明显会引起四爷的戒备,要找到证据就更困难了,可是安民却告诉萧典,自己正希望余国荣把状况透露给四爷。
在分析账本的过程中,萧典仔细研究了具体细目,得出一个结论,这个账本存在诸多造假,但是造假的手段很高明,四爷为了栽赃陷害余小豆,不可能拿一本完全虚构数据的账本去欺骗警局,所以他就选择了牺牲一些“下线”,即把那些无足轻重的商户,案底不干净的合作伙伴的真实信息暴露出来,混杂在虚假数据中,让人难分真伪。
因为林灼阳的父亲林威也在账本中出现,所以这些日子警察没少给林董找麻烦,萧典是存了心要报复余国荣,一口白牙咬得咯吱咯吱,狠不得把老余片儿了放锅里炖着吃。
萧典的脑子惊人得好使,而且有过目不忘的异禀,有了他的帮助,安民调查的速度快了不少。萧典在和部分“下线”的接触中得知,四爷十一月份曾经和一个混混起了冲突,两人争斗得非常厉害,四爷的手腕被混混划伤,由于四爷身手很好,极少受伤,所以这件事情在内部传得沸沸扬扬。
安民摆弄着齐三死亡现场的照片,听着萧典在旁边叙述,突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笔记本电脑前,噼哩啪啦打着什么。
萧典很喜欢安民对待电脑的态度,不在里面存杂七杂八的垃圾信息,敲键盘的手势很轻,而且会及时给电脑做清洁。
此时安民正在登陆警局内部的网站,萧典走过去看,只见安民调出来一个视频,是齐三受审时候的,安民拖动鼠标,将视频往后调,然后在李旭伸手拿拘留证的时候,他把视频暂停了。
萧典看到,李旭的左腕子上赫然绑着一道白色的绷带。
“……你觉得这是巧合吗?”萧典盯着屏幕问。
安民沉默一会儿,说:“和四爷起争执的混混是谁?”
萧典摇了摇头。
安民关了视频,转过头来对萧典说:“我想去见一下余小豆。”
看守所里的光线很黯淡,负责人把余小豆带来的时候,小青年满不乐意,嘴撅得老高,那样子别说是挂个油瓶了,挂把剑他妈的都不成问题。
安民坐在接待室里,听着余小豆在外面扯着嗓子嚷嚷:“我不要见他!我/操!你们聋了没有?!我说我不要见他!b的,我是嫌疑犯但还不是鸭子吧?没听说指了名老子就要去接客的!放开我!!嗷嗷嗷,疼!你们怎么打人呢你们?!”
那久违的声音喋喋不休的,充满了怒气,安民听到了,却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望着铁门的方向。
不一会儿,余小豆被连扭带拧地押了进来,他比印象中瘦了一圈儿,下巴尖尖的,因为长期照不到阳光,皮肤也白了不少,安民注意到他的身上还有几处明显的伤痕,估计是跟别人打架打的。
余小豆原来还在精力充沛的和负责押解他的警官嚷叫挣扎,可一见到安民,他突然不动了,倏忽一下把脸扭到一边,不肯看安民,嘴角绷得紧紧的,脸色也沉得厉害。
“安警官,您要求见的21号带来了。”
安民略微点了点头,那两名协警退了下去。小小的房子里只剩下了安民和余小豆,安民看着他,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喉咙堵得慌,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余小豆依然没有看他,自顾自走到桌前坐下,面对着墙壁。
“你……”
“真是劳烦您老人家来看我了。”余小豆对着墙壁大声说,“您现在何必继续做警察呢?又苦又累啊,我老子给你的钱你这辈子都用不完吧?嗯?”
安民想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