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魄却只问道:“崇云城虽比不上紫域,南北也有六里,不说无名小道,有名的大道也有个十一二条。段惊蛰在那?”
邱灵赋脑筋转得快:“他需要与青山盟交涉,就算不住在同一间客栈,那也该会有手下为他们跑腿往来。”
阿魄看着他,眼里闪烁着,邱灵赋觉得他似乎有话要说。可阿魄却还憋着,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怎么了?”邱灵赋猜不到。
阿魄缓缓道:“与你说怕你又要杀了我。”
“说,我不杀你。”这是想杀也杀不了。
得了恩赦,阿魄才不紧不慢:“前几日,我已请衔璧帮忙盯住了青山盟所住之处的举动。怕你无心练剑,便没说。”
这阿魄!心里比谁都精明,还知道要瞒着自己。
邱灵赋果然急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我与衔璧约好,三日后子时在城门附近放一盏灯,若是赤色便是找到了,素色便是未找到。”阿魄说着又笑,“没想到你这剑法进步比我预料的快,早知定的时间再早一些。”
可邱灵赋听了这个法子,便猜出了阿魄制定此计划更深一层的意思:“若是无灯,那衔璧便是出事了。”
阿魄摇头:“因为追查线索需连续跟踪,无灯未必是出事,有可能正紧跟着人,第二日子时补上。若是第二日依旧未有,那极大可能是遇到的阻碍。若是未找到······”
“那我们便下山自己去找。”邱灵赋接道。
两人都聪明,心思不说也明白,可阿魄又调侃道:“你竟然不提今日便下山去。”
自己要邱灵赋等着,不过是希望他多锻炼锻炼身手,可邱灵赋不急却是意外。
阿魄本是调侃,没想到却恰好触到了邱灵赋的想法。
“我······”邱灵赋不急,自然是惦记着那平地之上的小洞。可这小洞极有可能便是与眼前人有关,邱灵赋便多藏了一分心思。“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今日还被你划了一刀,过几日我得在你身上划一刀才成。”
说着不等阿魄说话,想起阿魄曾与段惊蛰交手过一次,又赶紧添了一句:“那段惊蛰的武功如何?”
“不错。”阿魄没察觉到邱灵赋的异样,但对段惊蛰的功夫只了了评价了一个词。“但此人相当狡猾,你可记得在花雨叶之时,无论发生何事,孔雀滨向来低调,未做任何对本门派身份而言不妥的事,即使是你将身份露出,他也沉住气未有出面插手,只是在符合自己身份的地方静静看着。要不是我恰好看见他的面孔,恐怕要他自己暴露是难上加难。”
丁奢要与其会面,也是让丁奢饭后多走访门派时顺便交谈,花雨叶作为东家不好做偷听的行当,便也找不出是谁为幕后。
“对沈骁如下毒手的可是他?”邱灵赋忽然想到。
“是。”虽交手不过几招,阿魄却能辨出那武功的路法。
原来那次也是他,那邱灵赋便知道阿魄一笔带过的“不错”是什么程度了——那人的功夫想必是在自己之上,与阿魄旗鼓相当。
“可他为何要丁奢找我,为何又要去那林子里寻你?”邱灵赋又问。这事邱灵赋不愿提及,说出来声音便小了不少。
明知道阿魄是白家人,也知道他一无所知,到那林子里寻他是为何。
“挑拨离间,捉了你。”阿魄一针见血,又笑了,“他看出了,你只是一个雷声大雨点小,偏要把自己身边朋友赶走的人。”
这话听进邱灵赋耳朵里自然不舒服,可他此刻没心思与他计较。
“那他为何又转身走了?你骗我?”
“我哪会骗你?”阿魄猜测,“他像是临时改变了主意。这人奇怪得很,我可不知道是为何。”
两人一前一后在洞里走着,忽然又沉默了下来,那邱灵赋低着头,把阿魄说的话放在自己的城府里转着。
“想这么多。”阿魄笑道,“等过几日你便能见识了,小心点死不了。”
说着话,两人已经出了那洞道。
邱灵赋看了一眼那洞顶,心中有事,脑子一转便又说:“与你玩个游戏,有筹码,输了的得答应一件事,玩么?”
“游戏?”阿魄似想到了什么,看着邱灵赋眼里热度便热了几分,“这么诱人的筹码,你不怕我不留情?”
邱灵赋心里冷笑。阿魄前几日下山,居然还花大笔钱买了七八套衣服回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还要美其名曰是为了让自己提高警惕。前几日练剑练到最后,哪次不是又浑浑噩噩纠缠到天明?后几日衣服伤得少,那阿魄睡前却是也不放过的。
白日练剑,夜晚便沉迷淫-乐,无论是邱灵赋还是阿魄,白日夜晚都是判若两人。可两人却是有默契,谁也不把夜里的事拿出来详说。
这一提到筹码,阿魄想的是什么自己心里也清楚。
“我还怕你手下留情。”狠话刚说出口便意识到不妥,只能佯装什么也未察觉,任阿魄在一旁笑话。“你也不问玩什么?”
“什么都可以。”阿魄是什么也不怕,势必要赢的。
邱灵赋在地上找了块扁石子:“我把这石头抛起,你在最高处接住它,接不住便是我赢,接得住便是你胜。”
这摆明着把阿魄当狗耍,邱灵赋也尽量让自己说得像是那么回事,眉目之间都是挑衅。
阿魄以为邱灵赋是要借他泄愤,却也不生气,这个游戏的乐趣是在过程而是结果。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