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恰恰是免费买个大教训。
好使他提前认清楚以后该听谁的,谁才能保得住他,好好消停。
燕清这么想着,就待在弘农一带,准备老老实实地等解决完黎阳港那边战事的吕布过来,会合之后,再回去救驾。
他并没有等上多久。
吕布风尘仆仆地带着刚从黎阳港那边追击溃逃的袁绍残部的战场上下来的五万骑兵,一路马不停蹄地西行而来,心急如焚地到了弘农城里,终于见到他唯恐有半点损伤的宝贝祭酒还是原模原样后,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而燕清把吕布热得满头大汗,眼底遍布血丝的模样看在眼里,顿时心疼得厉害,不由分说地逼他进那作为临时安置地的民舍,先睡上一会了。
司隶一带屡遭战祸,长安的小朝廷又向来毫无作为,这次的饥荒刚开始不久,弘农的人口也流失得十分严重,都是宁肯死在逃难的路上,也不肯坐以待毙。
民舍空出大半,当地官员却很是惫懒,半点不管。
作为饱受流民青睐的州郡之一、扬州的刺史,燕清无疑是这种为避祸而举家迁徙的从中受益的那头,他在乐见其成之余,也难免为流离失所的百姓生出点怜悯。
吕布也的确累到极点了,乖乖倒头就睡。等他一觉醒来,竟已过去一天一夜。
燕清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床头,柔和的烛光洒在他那温润如玉的面庞上,正全神贯注地摆弄着沙盘,被他起身的窸窸窣窣惊醒,才抬眼看道:“主公醒了?等洗漱了,再来用膳如何?”
刚刚起身,吕布还有点脑子发木,目不转睛地盯着燕清那牟嘌辗⒘嘶岫怔,有种不知自己自身何处的茫然,听了燕清开口后,也是半晌才反应过来,一边下榻,一边打了个大哈欠:“一切就由重光安排。”
燕清将沙盘打乱后放到一边,扬声唤人进来伺候这头刚睡饱的大老虎更衣洗漱,又摆上膳食了,才慢条斯理地在桌子另一头坐下,屏退旁人,半是调侃,半是责怪道:“身体可不是铁打的,经不住这么折腾。主公着急做甚么?马腾韩遂没那劫驾的胆子,陛下也不会因你晚到一时半会,就一命呜呼。”
吕布冷哼了一声:“刘协小儿是死是活,与布何干?”转念一想,又改口道:“死了更好,早晚下手。”
以吕布那睚眦必报得堪比法正的性格,哪里会轻易忘了刘协三番四次在关键时刻给他添堵惹麻烦的行径?
“既然如此,”燕清好笑道:“那你急甚么急?”
吕布面无表情道:“自是担心重光又以身犯险。你若执意乱来,这几千人没一个能拦得住你。”
燕清无奈,赶紧给自己辩解几句:“清何时成那般鲁莽之人了!”
吕布扯了扯嘴角,知道燕清辩才了得,他是远远不如的,就不去自讨苦吃了,而是老实端起碗来大口喝粥,不细数往日罪状。
燕清看他把那几碟肉食都席卷一空,青蔬类却原封未动,不由皱了皱眉,给他夹了几筷。
吕布微眯着眼,尽管不喜素食,还是很自然地将燕清夹来碗里的都全部吃了。
燕清本来是一点不饿的,就颇有兴致地欣赏着吕布那吃得喷香的模样,不知不觉间也被勾起一点食欲,随意拿了块蛋饼啃。
等吕布吃饱喝足了,燕清才问道:“前方战事已彻底了结了?”
吕布颔首道:“竖子袁绍已撤军了。”
一直不见后方输送粮草过来,也没得审配的只言片语,袁绍再反应迟缓,也意识到最重要的邺城恐怕有变,哪怕军粮还能撑上一段时间,又哪儿能安然坐镇黎阳?
袁绍一番苦思冥想下,难得果断一把,趁夜即刻撤军不说,还为确保撤退时能保全更多军力,听从了许攸的建议,来了一招演义里曹操曾使来对付他军的断尾求生,将剩下那些不便携带的粮草辎重胡乱扔了一地。
吕布却早防着他不战而逃这招了,又在郭嘉贾诩等谋臣的提醒下,事前就对底下将士着重强调过,甭管敌军出什么花招来干预,都不得理睬,而是全意听命,一心追击。
军备躺在地上,也没别人敢碰,何时不能捡?先追上会动的敌军再说。
在看到袁军把军备丢了一路后,兵士们也无动于衷,追随着一马当先的自家主公,继续催马去追,很快咬住了战意全无的部队的尾巴,撕开了偌大的豁口。
追击的一方往往是士气如虹,锐气大涨,由吕布亲自带领的这支并州狼骑出身的部曲,更是无坚不摧,叫人望而生畏。
燕清见识过他们聚起冲锋的画面,当场叹而观止,这场面的震撼力,不亚于一万头雄壮公牛在野原蛮横冲撞。
在这疯狂的践踏力面前,袁军心中生出无穷惧意,只差没一溃千里了。
这追了一路,就杀了一路,前前后后,被击杀的袁军士卒,直到快杀到邺城城门了,吕布才刹住脚步,毫不恋战地返身回营。
一是为防有后援设伏,二是赶尽杀绝不是他们的目标,三是……哪怕这回所有谋士都一致赞同,他又亲点了几千精锐骑兵护送,长安瞧着也不是什么特别凶险的地方,自家军师祭酒更是多智似妖,吕布也还是放心不下,非要亲去盯梢着,才能安然。
燕清好奇道:“公孙瓒不是已在路上了么,都还没到地儿,就这么无功而返,他也甘心?”
吕布懒洋洋道:“要是不肯空手而归,布倒乐意送他一份大礼。”
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