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他移情别恋了吧?”陈鹏新幽幽开口。
林乐洋呆了呆,脑海中立刻浮现一抹人影——肖嘉树。是的,一切都是从肖嘉树出现那天开始改变的,季哥过多地关注他,过多地支持他,甚至为了他掺和进一场真相不明的舆论大战里。也是从那时候起,季哥很少再与他相聚、交流,感情慢慢趋于平淡。
“季哥不会的。”林乐洋摇头否定,语气却十分虚弱。无论如何,他不会轻易放手。
“我也觉得不会,季总整天忙得脚不沾地,哪里有时间出轨,应该是今天的事气着他了。乐洋,是我和小玉连累了你,我回去就给你写一张借条,那一百万从我的工资里扣,什么时候扣完我什么时候再领薪水和抽成。你放心,等季总气消了你再跟他好好谈谈,你俩肯定还能复合。情侣不都这样吗?分了合,合了分,常有的事。”
听了这话,林乐洋心里果然好受很多。想来也对,他们都在一个公司,季哥要真和肖嘉树有了什么,他不应该看不出来才对。再者,他和季哥从来没吵过架,也没有闹过任何矛盾,怎么会说分手就分手?等季哥气消了肯定还会原谅他的。
但事实上,季冕真的一点儿也没生气。他只是感到很疲惫,想找一个安静的角落独自待一会儿。他来到楼梯间,把西装外套脱掉并垫在台阶上,然后坐下抽烟。烟蒂在黑暗中明灭,令他的双目逐渐失去焦距。
恰在此时,下面一层楼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有人进来了。
季冕起初并不在意,但听见熟悉的嗓音,纷乱的思绪却不受控制地牵引过去。来人是肖嘉树,他正在打电话,语气透着满满的亲昵,“我今天有四节课,两节形体课、两节演技课,一节课一个半小时,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不辛苦,我觉得很有意思。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但你不能笑话我啊……诶,我还没说你就开始笑,我不说了……好吧好吧,我说,这事跟胡铭导演和《逐爱者》有点关系,什么,你已经知道了?我靠?我的脸已经丢到苏阿姨那里去了吗?我不活了!”
他假模假式地“惨嚎”了一会儿,这才继续道,“我不是清高,你们费那么大力气帮我弄资源,我肯定要啊!我高兴还来不及!只是胡铭导演本来就没看中我,我也不能厚着脸皮留下吧,那多羞耻?我也是个要面子的人嘛。说起演技,的确是林乐洋更厉害,在第一人格死亡和第二人格诞生的时候,我其实是不知道怎么去进行衔接的,于是把头低下了。但林乐洋却抬着头,直面摄像机完成了这段表演。他比我更自信。胡铭导演很擅长营造恐怖的氛围,他要的是吓人的演技,不是迷人的演技,我的风格不适合他,所以我后来拒绝了他的邀请,我觉得他应该坚持自己的电影风格。”
他嗯嗯啊啊了一会儿,忽然得意起来,“你才发现我长大了?我告诉你,我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可以帮你挡风遮雨了。你要复出?我当然支持啦,只要你过得开心就好。回音有点大?因为我在楼梯间里给你打电话。没,我绝对没有抽烟,真的!”
说到这里,楼下传来乒呤乓啷的声音,大概是某人想杵灭香烟,却不小心把垃圾桶踢翻了。
“没有,哪里有什么声音!妈妈我爱你,我要去上课了,再见。”他着急忙慌地挂断电话,然后脱掉外套东甩甩西甩甩,等烟味散尽才推门离开。
自动推拉门吱吱嘎嘎地呻吟着,季冕慢慢从楼上走下来,脸上的疲惫早已一扫而空,换成啼笑皆非。还参天大树,抽个烟都得背着家长,这是小学生吧?他一面摇头莞尔一面拿出手机,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季母感到很意外,直言道,“以前一个月打两次电话,现在三天两头就给我打电话,这是怎么了?遇见什么事了?”
“没怎么,就是特别想你,”季冕走到下面的楼层,把烟蒂杵灭在垃圾桶里,叹息道,“妈,我很累。”
“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否则你不会喊累。”季母很担心。
“真没发生什么事。我一直都累,只是从前不跟你说而已。我现在忽然发现,或许我应该告诉你我的真实感受,我们是母子,本该无话不谈的。”
季母沉默了很久,再开口时嗓音有些哽咽,“你愿意说给我听,我真的很高兴。你要是累了就回来看看我,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我正在学针织,目前手艺还不行,练三个月应该差不多了,年底给你织一条围巾、一副手套,你回来拿……”
季冕认真聆听那头的家长里短,紧皱的眉头松开了,嘴角也缓缓扬起一抹微笑。来自于母亲的殷切叮嘱为他驱走了孤单和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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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章维早年在港岛拍电影,一向喜欢警匪题材,而且制作流程也采用港岛模式,效率非常高,前期准备只要一周时间就够,拍摄两个月,后期加宣发一个月,统共三个月就能上映,正好赶上暑期档的末班车。
《使徒》的预告片已经投放各大视频网站,反响极其热烈。由于苗穆青和肖嘉树被黑事件的持续发酵,这部电影的热度也已经被炒上去,影迷们本就对它非常关注,看过预告片后更有种荡气回肠的感觉。
其中最受瞩目的几个镜头无疑是肖嘉树和季冕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