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匣子并不甚重,然而水心悠此时捧在手上,却觉得力所不承,几乎脱手而出。幸而云晨潇眼疾手快,妥妥将那匣子拿住,笑道:“水大人莫非嫌重?”
水心悠嗔怪地看了云晨潇一眼,正色道:“天下江山尽入我手,焉能不重?”
云晨潇星目一闪,似有一丝失望的神情闪过,随机又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道:“这传国玉玺,于水太师而言自然是重于千斤,与我而言,却轻如鸿毛,不值一提。”
水心悠知那云小狗又在犯傻,并不理她,轻手轻脚地将匣子打开,里面果然放着那“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传国玉玺。但见那玉玺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一角以金补之,似有残缺,但瑕不掩瑜,那玉玺乃和氏璧所铸,温润清贵之气逼人,叫人移不得眼睛。
黑衣人沉声道:“你这竖子,口出狂言。此物吸天地之精气,日月之精华,乃天下至刚之物,正好解水门主幽冥剑反噬之苦。”
云晨潇听得此言,忖道,这人竟能看出小悠儿为幽冥剑反噬,也是不简单,果然薛前辈真真神人也,就连身边的人也带着几分仙气。于是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敬意,微微一笑道:“前辈莫在意,我是说笑。若这宝物真能帮小悠儿一二,我云晨潇定要对着它拜上一拜呢。”
黑衣人长叹一声,眯眼沉吟良久,才道:“薛女侠遗训,我已尽数做到。如今,也是到了放下断龙石,彻底封锁这墓室的时候了。”
“等等!”水心悠叫道“前辈,我,可否到石棺一看……我自小便在水门,薛师祖和叶师尊就算是我的长辈,今日晚辈误闯禁地,已是唐突,若是不去祭拜一二,叫我内心如何安宁。”
“你有这份心就够了。薛叶二人泉下有知,不会与你计较的。”说罢环顾四周,又觉依依不舍,摇摇头道:“也罢。你和这姓云的姑娘,也算是嫡传后人。且做晚辈,去看看吧。只一点,勿扰了清净。”
当下,黑衣人带着云水二人,继续朝古墓深处走去。又不知向下走了多久,黑衣人才将身上的火折子取出,叫云水二人点了。但见这安放棺淳的石室不过十米见方,室内并不像上面几层那般珠光宝气,只是简单放着五副石棺,除此以外再无别的陈设。
那云晨潇不知故事,但见这五副石棺,不由得心中大奇,趁水心悠虔诚祭拜之时,偷眼瞄去,只见这五副石棺大小无差,若非石棺上有灵位,云晨潇怕是要认错了。她自中间看去,只见上书“故女侠薛芷兰浩然之位”。向左右看去,分别是叶菀翎、楚怡萱、苏若焉、谭雪莹,也并无称谓头衔,一概以“女侠”呼之。
“薛师祖生前欠下不少fēng_liú债,身后亦是颇多美女为伴。”云晨潇念及此处,却不禁感慨,纵生前丰功伟绩,一世之雄,亦不免一抔黄土掩fēng_liú,也不知自己晚年是个什么景象。到时候,小悠儿还会陪着自己吗?或是孤独终老?
云晨潇正神思不属间,水心悠已祭拜完毕。那黑衣人将二人送至墓穴出口,缓缓道:“薛女侠生前曾说,希望在有缘人拿到玉玺之后,将这古墓封印。她生前过得聒噪,希望死后得清静。”
水心悠微微颔首道:“既然是师祖的意思,我们照做就是。”说罢回首看了一眼这墓室,纵有千般不舍,也是师命难违。
她与云晨潇堪堪退出墓室几步,却听得身后轰然巨响,回头时,却见那黑衣人已将断龙石放下,墓室入口处已承受不住压力,轰然塌陷。那墓穴本就隐蔽至极,这断龙石一放下,更是将这墓穴彻底封死,外人再看不出半分痕迹,就如凭空消失了一般。
“前辈!你不出来吗?”云晨潇叫道。
墓室传来一阵阵凄冷的笑声,那黑衣人道:“我守了这里几十年,如今正可寿终正寝。薛女侠那边,也需一个看门跑腿之人。”他顿了顿,又道:“传国玉玺,天下至宝,见之祥瑞。太-祖皇帝功高盖世,然过矜杀伐,猜忌贤臣,终非明主。薛女侠其实早知是错,只是迫于亲情,不愿改正而已。得此宝物后,还愿水门主以天下苍生为念,物尽其用,方不负薛女侠拳拳爱民之心。”
水心悠听得此言,复又掂量了一下手中黑匣的,只觉那宝物沉重无比。抬眼去,但见夜色如墨,星如点漆,一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