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晨潇又惊又骇,却也没空理会原因,只此时没人拉她后腿了,当下撒丫子就跑,又听得身后那人喝道:“兀那老头儿,你还想跑?站住!”
云晨潇心中叫苦道:“阿涣姑奶奶,您就饶了我吧!”正苦着脸往前冲呢,忽的眼前人影一闪,黄衣长裙,另有一人风姿楚楚,不胜娇羞地痴痴而立,正是那柳如眉与慕容婉。
云晨潇惊得大叫一声,急忙停步,向四周一看,但见十来个人,认识的不认识的,将自己为了个水泄不通,各个来势汹汹,好不嚣张。便此时,又听得那水之涣在背后气喘吁吁道:“老人家,你跑什么呢?咱们又不吃了你。”正说着,但见前面的慕容婉已然先她一步,朝那“老人家”飞速冲了上去。
水之涣不禁掩口低笑,自语道:“慕容师姐这下好心急啊,罢了,这个功劳让给她了。”于是放慢脚步,缓缓走近慕容婉时,但见她只拉着“老人家”,身子软软地靠在“老人家”怀中,却已是泪流满面了。
水之涣见状,登时大怒道:“老人家,抓你是我们不对,可您,您怎么欺负我婉儿师姐?”正要出手相救,却听那“老人家”苦苦一笑,轻声道:“阿涣啊,这些年了,你可好吗……”
那水之涣听了这话,更是摸不着头脑,当下又羞又恼道:“你这老人家好不正经,为何唤我小名?”说着搬过那人肩头来,正要语重心长地小惩大诫一番,胳膊却僵直地停在那人肩上,再说不出话来。
两人此时面面相对,云晨潇一手抚着慕容婉,一手拍了拍水之涣的脑袋道:“怎么,不认识啦?”
水之涣被这突如其来的相逢惊得傻了一般,被云晨潇一拍脑袋,登时只觉灵台一明,搭在云晨潇肩膀上的手用力一回,紧紧搂住她颤声道:“云姐姐,云姐姐,真的是你啊!你可回来啦!”
云晨潇轻拍水之涣后背,柔声道:“嗯,是我啊,是我。阿涣,你师姐呢……”
水之涣本在抽泣,听得“师姐”二字,大叫道:“对了对了,师姐在知味轩呢,她只教我们来追人,自己却不来,我还纳闷呢,却原来,原来要追的人是你!”又将云晨潇死死扣住道:“云姐姐,这下可不许跑了,老老实实跟我见师姐去!她,她……”“她”了半天,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云晨潇心道:“小悠儿心高气傲,真是分毫未变。她已知道那老头儿是我伪装的,却只教阿涣来追,摆明了是要我自愿回去嘛!嘁,当官了了不起吗?摆什么臭架子?我云晨潇才不吃你那一套呢。”又思索良久,终于软下心来,叹口气道:“罢了罢了,为了不叫阿涣为难,我便给你一个面子。不过,水心悠你可给我记着,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想了这么久,脚步却已不知不觉地跟了上去,朝那知味轩大踏步迈进了。
只走得片刻,忽然一人从一旁的树林中钻出来,疯子也似地将云晨潇一把抱住,说道:“吓,云前辈!我总算能抱住您啦!”
水之涣一见这人,又气乎乎地道:“小凡莫淘气!快松开了!”
那小凡哪里肯听,趴在云晨潇肩头,对水之涣扮个鬼脸道:“那小师叔刚才都抱了她,为何我抱不得?”
这小师叔果然是没地位啊!水之涣讨个没趣,心中叫苦,白了宁雨凡一眼,没了言语。
云晨潇不看也知道这人是那宁雨凡宁大小姐无疑,只任由她去,也不理会。
堪堪此时,众人眼前白影甫动,羽化若仙。来人冰姿玉颜,亭亭袅袅,卓然立于众人之前,自是与众不同,惟我独尊。
水之涣一见这人,忙招手叫道:“师姐师姐!你也来了哦?不是说头疼不来了吗?”
水心悠只满脸通红地昂首而立,不言不语,无声无息,一双妙目清澈水灵,如闪泪光,却只把云晨潇来看。
云晨潇一时如被开水烫到,一把推开宁雨凡,之后也不知是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姿势,就这么愣在了那里。
果然是本朝头号重臣,水心悠不开口,无人敢说话。
过了良久,云晨潇背后的衣服已完全湿透。她咽了一口吐沫,润了润发火的喉咙,下定决心正要开口,却听水心悠轻哼一声道:“云大小姐好大的架子啊,要这么多人来请?还非得左拥右抱的?”
云晨潇一惊,顺着水心悠的目光低头一看,只见自己左右手腕上各有一只柔荑。原来刚刚水之涣为防止自己逃跑,拉了一只胳膊;而自己为防止慕容婉摔倒,用另一只胳膊拉了她。不想却惹得水大人嫉妒起来。
众人红脸的红脸,发呆的发呆,害怕的害怕,如碰针毡地撒了手。水心悠不再言语,径自走在前面。那些人摄于水大人威严,全都跟了上来。只那云晨潇呆呆傻傻,不知进前。
水心悠见她不动,悄悄停住脚步,等人都走完了,才轻声嗔道:“云小狗,你还不走?莫非也要我拉着你吗?”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