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脚步顿了顿,扭头看着他:“我不喜欢欠人。”
南星的表情很认真,突如其来的这一句把徐北听得有点儿心凉,声音都低了五度:“不就一点儿菜……”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一脸尴尬。
真是奇了怪了,有时候他觉得南星挺好脾气挺温和的,让人有亲近感,有时候又猛一下被推得很远,像是从来没认识过。
这家伙的性格很奇怪。
徐北摸不着门道,也不敢开口问,还发不起脾气,只能憋屈地抱着满袋子菜:“那你回头把钱给我吧,这就不欠了。”
南星看着他,徐北个头挺高,他一米七八,徐北还比他高出半个头,搁街边垂头丧气的模样有些反差萌。
“不给。”他盯着徐北的脸,说了一句。
“靠,”徐北愣了愣,“大爷啊,你到底要怎样?”
“给大爷做顿饭吧。”南星笑了笑。
徐北一看他笑就松了口气,但接着又惆怅起来:“我真不会做……”
“没关系,”南星淡淡地说,“大爷可以指点你。”
出门前奶奶在看电视,两人回去了她还在看。
“您在什么呢,”徐北把东西放在门边儿,坐到沙发上挨着她,“看一天了都,这么入迷的。”
“哪里就一天了。”奶奶笑着说。
徐北盯着电视看了一会儿,大概是个家庭剧,就是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得让他看不大明白,没一会儿又开始播广告。
奶奶连广告都看得津津有味。
徐北眼风往门边儿扫过去,耳朵竖地老高,不过电视声音太大,什么都听不到。
正瞅着,竹帘被掀开了一点儿,南星换了件宽松的t恤,站在门边看着他,眼里带着点儿好笑。
徐北一脸如临大敌。
“这怎么了?”李奶奶瞅了瞅两人。
“没怎么……”徐北磨磨蹭蹭起身,“我去帮忙做饭了。”
“去吧,”李奶奶一点儿也没客气,拍拍他的背,“跟着小南也学一学。”
自打接手这个案子李奶奶就没对他客气过,这让徐北觉得很舒服,但眼下他真想哭着抱紧奶奶:“求您对我客气一点吧!”
“别紧张了,”南星提着菜走进厨房,笑了好一会儿才说,“没指望你做,我还要为奶奶和我的健康着想。”
“不能这么耍着人玩啊,”徐北松了一口气,没忍住自己也笑了,“就是因为有奶奶呢,要你一个我就敢做,你敢吃吗。”
南星挑了一把芹菜放在水池子里:“有那么差劲吗,上次擀饺子皮儿不还挺利索的。”
“我就会擀皮儿,”徐北嘿嘿两声,“做正经的还真没处下爪。”
被他一提,徐北不禁想起,距离上回进这个厨房也是挺久了,但感觉像昨天才发生过一样清晰。
“那帮忙洗菜吧。”南星说。
厨房空间小,没有空调只有一扇窗户,大约是多了一个人,忙活了一会儿,徐北就出了一脑袋汗。
“靠,你不热吗?”他看着南星依然光洁的额头,有些理解不能。
“还行,”南星把窗户开到最大,倾身往前的时候盘起的头发滑下了一缕,软软搭在脖颈上,“我还奇怪你怎么热成这样。”
南星的脖子细长,皮肤又白,昏暗的光线下黑白分明的一幕让徐北只看了一眼就感觉热得受不了,他把洗过的菜放在案板上,湿着手抹了把脸:“……我出去呆会儿。”
“别进来了,”南星看他一眼,“剩下的我来弄。”
徐北去院子里洗了把脸,皱着眉蹲在枣树下,过了会儿就听见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声音。
会不会太血气方刚了点?他郁闷地想,对姑娘也没这样过。
好像跟南星一旦离得近了,各种平平常常的画面都能让他动起邪念……
落在颈边的长发,切菜时低垂的眉眼,t恤宽松领口若隐若现的锁骨,走动时臀部隐约的轮廓……
一念起,那个气散神移。
心头火直烧到脸上,徐北捂住脸,很想冲天嗷一声,真是太过分了。
晚饭南星做得清淡,徐北把院里的小桌子收拾了,按照指示铺上桌布,浅绿色的桌布衬着盘子里嫩绿的小青菜,看着有股清新范儿。
“你这不会什么饭配什么桌布吧。”徐北看了一会儿就乐了,上次吃饺子铺得什么颜色他想不起来了。
“想什么呢,”南星暼他一眼,“那是超市打折买的。”
南星去喊奶奶吃饭,回来看到徐北正一会儿仰头一会儿低头的,问了句:“怎么了?”
“哎问你个事儿,”徐北皱着眉,“你跟奶奶一直在院儿里边吃饭,就没有鸟屎掉下来过?”
“……”南星看了他一会儿:“有,那你别吃了。”
“真假的?”徐北愣了,打量着头顶的枣树,“我看着上面有几只鸟,怎么把它们赶走?”
“别在树下就行,”南星无奈地叹口气,“你到底吃不吃。”
“吃吃吃。”徐北说。
吃到一半徐北的电话响了,他以为是刘斌他们来催了,结果一看屏幕就愣了。
“我……擦,”他看了奶奶一眼,又扭头看着南星,欲哭无泪,“我忘了跟我师傅请假了。”
庭审结束时赵老让他忙完了回事务所,把这场审判的细节捋一捋,跟南星出门前他还记着,回来就忘了。
“你还要回去?”南星一愣,皱起了眉头,“怎么不早说。”
“没事儿,”奶奶举着筷子点了点,“你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