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们打开木屋,阿群终于熬过了最难的一关。
“戒毒还需要后续巩固。杰哥,你就放心把他交给我们兄弟吧。住的地方已经为他找好了,让我们兄弟看着他,保证他不会复吸。等他康复了,兄弟们自会放他走。赖皮昌贩毒,那可是犯了火哥大忌。火哥常说:黑/社/会也要讲道义,有些东西不能碰。帮里上下已经传了话,以后见到赖皮昌的人,就往死里整。所以你们也不必担心赖皮昌找你和你那小兄弟的麻烦啦。”“大灰熊”拍拍胸脯,做出担保。
“劳烦转告火哥,这次真是太感谢他和兄弟们!日后火哥有需要我封向杰的地方,我一定全力而为,只要不违反原则和道义。”
“你如果真想报答,就加入我们帮派啊!”
阿杰面露难色:“真……对不住!”
“哈哈哈,说笑的。火哥早说过不让我们为难你!听说你去当演员了?祝你大红大紫啊!”
作者有话要说:
部分灵感来源于1974年电影《吸毒者》
第8章 女朋友
封向杰
我们妥善安置了阿群,小逸看起来还是很担忧。
“别担心,让他先休养休养,过两天我们买些补品来看他。”
我尽量像个稳重的兄长一样宽慰小逸。大概是看到他找不到阿群时那种茫然无措和孤惶无助,我突然觉得他很需要照顾,不自觉就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认为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他现在情绪不太稳,我希望能做他的依靠,就像自己是母亲和妹妹的依靠一样。
回到片场,我们因为缺课且未请假,被公司点名批评。不过跟挽救一个吸毒的朋友相比,这些都是小事。
小逸蹙着眉,眼光闪避,不敢看我,我知他心中还是抱有歉疚。
这两天,无论是练武还是教国语,他都特别积极主动。可我希望他像以前一样,放轻松些,不要总带着报恩的心思。
两天后,我们下了课,带着水果和补品前去探望阿群。他调养得不错,小逸的双眉总算舒展开。
回程路上,他口若悬河、手舞足蹈,脸上快速闪现各种古灵精怪的表情,让我应接不暇。
“阿杰,我告诉你,当时有几个流浪汉霸占废石屋,不让我和阿群住,我们半夜便扮鬼吓他们。披上黑布,把废旧的白色塑料袋撕成一条一条顶在脑袋上当头发。还装怪鸟叫,就像猫头鹰一样,我给你学学:咕咕嘟、咕咕嘟……把他们吓得半死,哈哈哈!”
他表演得声情并茂,那样子简直就是个天马行空、玩心十足小孩!
我边笑边听他讲流浪时的趣事。对我而言,流浪的日子是一段黑暗的岁月,人生没有方向,更没有人在身边鞭策督导,迷茫而痛苦,我差点放任自流、放弃自我。小逸却能把艰苦的经历变成乐观的回忆,我喜欢这样的他!
转过街角,正要乘巴士,我不经意地看向街对面,瞬间如遭雷轰般全身动弹不得。那是一个大家庭,年龄较大的父亲、母亲,跟我年纪相仿的儿子、女儿,还有几个小一点的孩子。他们或面含微笑、或兴高采烈,正进入一家餐馆,看来是举行家庭聚餐。
浓郁的酸楚感立即弥漫在我心间,眼眶有些发热,似乎有热流想涌出。
“阿杰,阿杰,你怎么了?”小逸被我怔怔的模样吓到,连声询问。
我胸口闷得发慌,说不出话,只是摇头。
“走,我请客,去酒吧喝点酒,解解闷。”小逸搂着我肩膀,连拖带拉,把我拖进附近的一家小酒吧。
我们坐在吧台,他点了五瓶啤酒。我夺过一瓶,一饮而尽。要夺第二瓶,小逸拦住我:“别急,我们慢慢喝。”
两瓶啤酒下肚,酒精让我的心舒畅了不少。小逸小心地陪着喝,并没有开口询问。
“刚才那一家人,年龄大的……是我父亲!”
小逸吃惊地差点丢掉手中的酒瓶:“怎、怎么会……?”
“他在我很小时,便有了其他的家庭。我们一年也见不到几面。我妈曾经那样年轻、漂亮,也倔强,后来……
我们住在贫民窟,我妈替人缝补,打几份工,很辛苦。我和妹妹很小时便帮着做家务,提个大水桶,花十几分钟爬到山顶,等着排队打水。一些小混混经常拦住我们,抢走我们的水,还逼我们替他们打水。我反抗,便被痛打。还有妹妹,我眼看着她被人欺负,却保护不了她。我们不敢告诉妈妈,怕她更加伤心难过。那时候,根本没有父亲来保护这个家、支撑这个家。他所有的爱,都给了另一个家庭……”
我猛灌一口酒,想起被欺负的情景,恨意就像一条在我心中呲牙吐信的毒蛇。只是那时候,我最恨的其实是我自己。我恨自己只是七八岁的小孩,恨自己不能立即长大成人,去保护母亲和妹妹;恨自己为什么还对那个人心存幻想,以为有一天,他会如天神一般突然出现,来拯救我们。
“我打架、流浪,也不能引起他的注意。有时在想,他是不是根本不记得生过我们?你说好不好笑?哈哈哈……”
小逸望着我,瞳孔中似乎有光华流转:“我知道,我很明白……打架也好、流浪也好,是因为想得到家人的关注……”
“这些话我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小逸,你要,不要依靠任何人,只能靠自己!”酒意上来,我的舌头有点打弯:“啤酒……不过瘾,我要换白酒!拿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