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还是不够谨慎,或许是太过急切,很快被天庭发现端倪。”
“天一以东皇钟设下陷阱,帝俊召我上天庭,在天门处将我锁住,其后颁下法旨,斥我悖逆天道,触犯天律,当受剐龙鳞之刑。”
回忆当时的情形,颜珋一阵阵冷笑。
以东皇钟伪做天门,埋伏数万天兵,更祭出以金乌本体火焰祭炼的捆龙索,那两人是铁了心要取他性命。
只是万万没想到,他硬是咬牙熬过酷刑,从剐龙台上活着走下来。庚辰得到消息,更一怒震碎半个大殿,说是带走,事实上是击退天兵,将他抢了出去。
“我活着离开,帝俊太一自然不肯善罢甘休,用我的龙鳞和龙角炼化东皇钟,弥合钟上的裂痕,就要来斩尽杀绝。”
“是女娲以祖巫之身出面,持万妖幡拦在天门前,使得两人投鼠忌器,方才没有追至下界。”
此后万载,彼此还算是相安无事,维持一种诡异的和平。
然而,这种平静终是虚妄,不过一场幻影,早晚无法维持下去。
“日前毕方、蛊雕现世,观其所行,分明是灵山出现问题。我忧心同祖龙有关,加快祭炼神火之事。未承想……”
思及那些辛苦搜集却被打上印记的魂魄,颜珋不由得怒火中烧,恨不能再打上天庭,将行鬼蜮者碎尸万段。
第73章 对策
强打起j-i,ng神,一口气道出当年旧事, 颜珋很是疲惫, 不由得打了个哈欠。实在撑不住, 双臂交叠支着脸颊,靠在水池边, 很快就睡了过去。
修长的龙尾随着水波轻摆,乌发垂落腰间,发尾呈扇形飘散, 在水中泛起丝绸般的光泽。
庚辰撩起一缕黑发, 视线落在颜珋腰间的伤疤, 眼底隐现暗沉。
烛龙坐在水池边,召来抱着酒壶的器灵, 发现壶中已经空空如也, 不由得撇了撇嘴, 暗道一声可惜。
普天之下, 唯有颜珋手中有这么多的灵酒。
这些器灵被他养了万年,没少吞噬灵石鬼火, 酿出的灵酒更为醇香。哪怕是倒入水中, 都无法稀释那种浓郁诱人的香气。
器灵抱回酒壶, 警惕地看着烛龙, 等他放开手, 立刻飞回到百宝架上。
七八个胖娃娃挤在一起,合力张开屏障,无论烛龙如何召唤, 再也不肯靠近他半步。
器灵和颜珋定有契约,心甘情愿为他酿造灵酒。其他的仙妖神魔不在契约之内,无论尊位如何,欲饮灵酒必须得到颜珋同意,否则一滴都是妄想。
知晓器灵不会再过来,烛龙倒也没有勉强,起身拍拍衣摆,对庚辰道:“你在这里看着他,我去楼下。唤醒祖龙绝非一朝一夕之事,无法一蹴而就。先前大闹一场,天庭必不会善罢甘休,在太一找来之前,我同他们两个商量一下,尽快把东皇钟安置妥当。”
庚辰抬眸看向烛龙,沉声道:“此物为太一本命法器,他如何寻不到?”
“事无绝对。”烛龙勾唇一笑,环抱双臂,表情中浮现出一抹戏谑,“太一帝俊机关算尽,奈何过于贪心,也太小看了龙族。钟内本有祖龙一魄,还敢用颜珋的鳞片和龙角修补损坏之处,殊不知是头梢自领,引火烧身。”
东皇钟伪做天门,在天界之内,自然无法隔绝太一的神力。
如今被带离天庭,受龙气所困,无需绞尽脑汁,也用不着费心劳力,只要略施手段,引出弥合在钟身内的龙气,自能将东皇钟完全锁住,切断同太一之间的联系。
“时间大概不长,足够将其藏入灵山,避开太一耳目。不过,无论东皇钟在不在,天庭必会寻到此处。等颜珋醒过来,不如和他去我那里住一段时日?”烛龙提议道。
“不用。”庚辰摇了摇头,冷声道,“东皇钟伪做天门,原来的天门柱石现在何处,太一帝俊必然要给出解释,否则无法向诸仙交代。此事非同小可,天庭势必会热闹一段时日。”
不满帝俊太一的仙人不在少数,不提结有大仇的巫族,妖族内部也有不同声音。
东皇钟被颜珋等人带走,极大削减太一实力,天庭中必会有人借机发难。无法一举推翻帝俊太一,也会给他们造成不小的麻烦,使他们无暇他顾,肯定要拖上一段时间才能下界。
待到那时,颜珋的伤势应能恢复。
既然彼此之间撕破脸,大不了再做过一场就是。
更重要的是,帝俊日前曾立誓言,并降下法旨,除非破誓,天兵天将无法踏足应龙统辖之地半步。
若要强行收回这道旨意,必然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帝俊肯为太一做到如此地步?
委实难以断言。
如果他不肯收回法旨,太一孤身闯入此地,又无本命法器护身,岂非是自寻死路。
“你说得倒也有理。”听完庚辰的分析,烛龙点了点头,又看一眼颜珋,自怀中取出两只瓷瓶,里面是温养神识、恢复伤势的丹药,非是出自老君,而是当年的灵宝天尊。
“就剩下这两瓶。”烛龙放下瓷瓶,双手结成法印,一道火红的灵力自掌心涌出,化作赤红神龙,在水池上方盘旋数周,发出高亢龙吟,继而飞落至颜珋腰间。
伴随灵力涌入,捆龙索再次出现。
颜珋在睡梦中蹙眉,龙尾开始摆动,在池中掀起逾三米高的浪花。
烛龙的灵力侵入锁链,化成一道道细如发丝的长线,将断裂的捆龙锁层层缠绕,不断收紧。
熟息之后,捆龙索骤然放光,碎裂声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