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离还真不知道他要找什么人算什么账。
到了充州,他问至尉迟府邸,一心只想先见苏瞳一面。但尉迟府的家仆说“苏公子和莫公子已经在路上了。”云离皱眉:“在什么路上?”家仆给他沏茶,道:“在回蜀州修竹的路上。两位公子目前身体无恙,不需要下榻尉迟府的客房了。”
云离:“我要见尉迟家主。”
仆从只知云离来自云珏,别的一概不清楚。这时听他用强硬的语气说要见充州太守,心下觉得眼前的少年不懂礼数,便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道:“公子,我们老爷公务繁忙,不是公子你想见就能见的。”
云离自知前言不妥当,垂下眼,端茶润了润干涩的嘴唇。尉迟府家仆道:“我家少爷在云珏读书,很受各位照顾,公子你也是远方贵客,刚才已经有人通知了我家夫人,她这会儿就过来。”尉迟夫人是踏着他的尾音进来的,仆从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把云离对面的位置让出来,随后退下。
云离起身施礼,尉迟夫人还礼道“小公子坐。”
尉迟夫人用胭脂粉饰过年龄,风韵犹存然面色冷峻,使她脸上被脂粉提亮的光彩又垮塌了下去,显现出实际的沧桑。她眼底的气质和儿子尉迟令的别无二致:“老爷的信送出去没几天,云珏的人这就到了。小公子神速,是想了解点什么?”
云离道:“贵府将三人带回来的当天不送信,过后几天才送信,请问何故?”
“三人伤重,老爷请来名医全力医治,心下挂念小公子们的安危,忘了遣人告知云珏。府中确是疏忽,但小公子通达,见谅。”尉迟夫人道,“坠崖之伤本有性命之忧,可医师高妙,让三人脱险,云珏应当欣喜才是。”末了,继续补充:“与关乎性命的事相比,进京误期这层实可撇置,云珏各位还当明白个轻重。”
云离不着痕迹地笑笑:“马车坠崖的地方,在充州边隅,贵府的人竟能及时赶到。夫人说我神速,我看贵府的行动才当称神速。”
尉迟夫人的嘴角牵动了一下。
云离:“还有,贵府的人力物力都安排得极好。那天‘当巧’府中有马车行至山崖,‘当巧’救下了坠崖的三人,一点时间都没耽搁。贵府不单是神速,还是神算。”
尉迟夫人的脸色再难看了几分,云离又道:“贵府少爷尉迟行殷处处出众……只比苏瞳……差那么一点点而已。”当下,云离也没必要再运用春秋笔法了,“贵府不是不知道苏珏归压尉迟行殷一筹,也不是没听说两人分行入京。”
尉迟夫人冷声道:“小公子请不要妄加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