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曾察觉罢了。
只是当初被威远镖局押送,又被人暗中透出消息的这把麒麟刀,如今虽是重现江湖,刀与鞘,却已是两处分离了。
来与他传话的那人小心翼翼的说道:“教主说了,那些人只得了刀,却落下了刀鞘,必然不能罢休,定会再来。”
沈梦却另有计较,假冒何燕常那人使刀之时他匆匆一瞥,似乎见着刀身上有一道断痕。
假冒何燕常那人说这刀是前教主罗铁生赠予何燕常的人,这话听来倒是不像唬人的。
只是好好的一柄宝刀,怎会被人折断?自来英雄爱宝刀,几乎犹如性命一般,谁会将这样一把好刀生生的折断?
他在教中七年有馀,都不曾见过何燕常使刀,那刀若是被人斩断,只怕也是在七年之前了。
这刀断之事,只怕更有缘故。
若是只为爱刀成癖,所以杀人无数,那得了刀,自然不会再来。
若是这刀其中藏着什麽,刀既已断,只怕早已被人取出,夺刀之人若是不见刀中所藏之物,只会遣人前来取何燕常的性命。
不过是失了把刀罢了,况且这把刀是何燕常的心爱之物,与假冒何燕常那人又没什麽干系,江湖之人,谁会为了这麽一把刀与庆王府的人为敌?
动用教中之力,杀几个隐姓埋名的老镖师,还有人会在私下里说三道四,若是与官府相争,只怕便不是如此了。
只怕那时他就更没有机会报仇雪恨了。
麒麟刀的刀鞘如今正在他手上,刀鞘华美精致,不似江湖草莽之人的佩刀,倒有些像是宫廷之物。
沈梦心中一窒,抚着刀鞘的双手便握紧了。
他突然生出一个极大胆,极冒险的主意来。
他若是只身前去,见机行事,看庆王府中人所图为何,若是刀中果然有异,他便说刀中之物早已被他藏起,只求见庆王一面,那时再行刺杀一事。若是当真只为宝刀,便以献上刀鞘为名,求见庆王。
刀鞘在手,他心里隐隐赌了一把,赌这刀中另有他物。
他曾经想过多次,只是万万不料,他一心一意要杀之人,竟然是当今的庆王。
他自知不能扭转全教,令江湖之人与庆王敌对,况且他也不能等待如此之久。
可若是不能杀了庆王,沈家上下两百馀口人的性命,满门的血债,难道便这样就算了麽?
那他这些年受的苦,便都算了麽?他忍着羞辱,像个青楼女子一样低头来乞求何燕常的宠爱,求这人教他武功,求这人上他,求这人取笑他,这一样样的,便统统都算了麽?
他深知此行凶险,如入龙潭虎穴,极难全身而退,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拿定了心意。
要杀庆王,成败只此一回。若是能够全身而退,他便回来杀了那假冒何燕常之人,仍旧做他的教主,若是不能,便也好同爹娘在九泉之下相会。
只是他正在筹划此行,想要做个万全的准备之时,木盛却前来寻他。
木盛屏退众人,同他说道:“我有教主的下落了,你去悄悄的将他带回,我们也好聚众行事,将那假冒之人捉住了,好向教主谢罪。”
沈梦震惊非常,他也派人出去遍寻何燕常,只是却不见丝毫踪迹,他不知木盛所说是真是假,可他心中激荡,却连他自己都不曾料到。
木盛将何燕常的下落告知於他,命他速去速回,或许是怕引人疑心,嘱咐数遍之後,终於匆匆离去。
沈梦将一切都筹划好了,终於动身离开教中,可他在山下却开始犹豫,心中挣扎了许久,满眼所见,都是那一日何燕常无声的大笑,竟然震得他心口发慌。
他明明知道报仇之事最是要紧,可不知为何,却还是鬼使神差的,竟朝着何燕常的所在疾驰而去了。
二十五中
他去时心里已有预料,想来何燕常必然是与黄谌一道,黄谌若是疯症好些了,只怕是要替何燕常解毒的。
这些,他在马背上已然想得清楚了。
只是等他翻过山,走近山谷中那一间草庐,下地拴马,然後推门走了进去的时节,却还是被眼中所看到的景象震惊的不能呼吸。
房内十分简陋,只有一张床榻放在角落,床上横卧一人,彷佛仍在安睡,被角滑落,露出赤裸的後背,沈梦一看便知那不是何燕常,心里咯!一声,几乎难以置信,想,他已是那样的疯癫,何燕常也要睡他?
等他走上前去,扯掉粗布薄被,看到黄谌身上许多纵情欢爱之後的痕迹,心知这两人果然躲在这里做这件好事,顿时勃然大怒。黄谌原本不甚清醒,被他扯掉薄被,呻吟了两声,笑着说道,你怎麽这样贪得无厌!
沈梦听他声音里满是懒懒的春情,胸中极怒,伸手卡住他咽喉,沈声说道:“黄谌,你睁开眼看,我是谁?”
黄谌终於清醒过来,定晴看他两眼,面无表情的起身将衣裳穿整齐了,才说:“不知沈代教主此次前来,又有何指教?”
沈梦原本事急,哪有性子同他周旋,只问:“他人呢?”
黄谌嘲讽他说:“沈代教主既然把他送与了我,如今又何必反悔?难道是何燕常还不够疼你的麽?”
沈梦听他还十分的疯癫,心中恼恨,道,我若在这里等他回来,却不知要等到何事。我若是走了,留他两个在这里,倒是快活!
他心里正是挣扎不定,黄谌见他眉头皱眉,突然疯症发作,哈哈大笑的说道:“沈代教主,他说他心里只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