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杀人凶手崔陵,还是交出欺君犯上的乔然。”
听到崔砚叫崔陵站到他身后去时,乔然心里就凉了半截。乔然什么都没说,直着脖子,只看着崔砚一人。
“乔然不过是我从大漠里随手捡回来的疯子,你拿他威胁我,算计错了。”崔砚冷冷地说道,“但他好歹跟在我身边有段时日,也曾相助于我。无论你今天带谁走,都意味着,皇室与清河崔氏的关系,就此决裂。”
卢明珠上前一步道,“还有范阳卢氏。卢氏与崔氏同进退。”
卢明珠坚定地凝视崔砚,崔砚朝她的方向略颔首,患难见真情。
“好。很好。”杨景璃拍手道,“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自从扶持开国皇帝以来,你们崔氏就一代比一代狂妄自大,如今好戏开场,成王败寇,谁也别悔。”
“带他走!”霜霜大气地一挥手,命令朱雀押走乔然,她得意地跟着杨景璃走出丰泽厅,离开范阳宅。
乔然被又推又拖,跌跌撞撞,几次想回头,想破口大骂,但他不想看见崔砚那张脸,不想显得自己软弱无助,他告诉自己,别依赖他,求人不如求己。
杨景璃一行人离开之后,丰泽厅静得连梧桐飘落一片叶子的声音都听得到。
卢温玉有些气恼,尽量控制自己平静一些,他问道,“乔弟无辜,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卢明珠一心只想着崔砚,并没有说什么。
倒是之前就不待见乔然的崔陵开口了,“二公子,他……我们还管不管?”
崔砚把箭弩重新交到崔陵手上,“凤凰虽大圣,不愿以为臣。”
“这是大公子的意思——”
“我大哥的意思,就代表整个崔氏的意愿。”崔砚说道,“你我都姓崔,无从选择。”
卢温玉说道,“有的选。”
他一说,卢明珠就心领神会了,“大阳开国三十年,叛军卷土从来,已经归顺我朝的元家小少爷发血誓与叛军之首的元家的当年人分家断亲,自立门户,保全妻儿。叛军被镇压之后,大理寺奉皇帝之命,秉公处理,并没有牵连元小少爷一家。”
“你说的史事,我并非不知。”崔砚默了默,便无多话,转身走了。
“崔氏不可能分家。”崔陵说完紧随其后。
丰泽厅就剩鸦雀无声的仆人们,和卢氏兄妹。
卢温玉搂了搂自己妹妹的肩膀,安慰道,“让你受惊了。”
卢明珠有了依靠,一直绷紧的身体这才轻松下来,“哥哥……我是不是做错了。”
“我不知道。”卢温玉叹气,“就算我们不与崔氏站在一边,皇族那些人,也容不下我们范阳卢氏多久了。你没听刚才那人说我们家富可敌国吗?谁能容得下能敌自己国家的家族。”
唐虞揖逊三杯酒,汤武征诛一局棋。
上下千古,事来如沤生大海,事去如影灭长空。
总有人看不透。总有人以命相搏。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四
乔然不过是我从大漠里随手捡回来的疯子,你拿他威胁我,算计错了。
……
他醒来,耳边还回荡着崔砚的那句话。
原来,我不过是你随手捡来的疯子。
我真笨,怎么才反应过来。
头很痛,乔然努力回想昏过去之前发生的事。被押出范阳宅,被麻绳绑住双手,被赶着下山,走到小腿痉挛,大脑缺氧,还以为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最后,是朱雀还是那几个大内高手中的谁,手刀劈颈,自己连闷哼一声都来不及就昏了过去。
没想到,还是见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乔然把手放在颈后按揉,左左右右地扭动脖子,这酸爽,逼泪啊!
“你可真能睡。”霜霜甩着一壶水跳了出来,“给你,喝吧。”
我是因为睡觉吗?那还不是因为被你们打晕了!乔然没好气地白了一眼霜霜,“这什么?”
“什么什么呀!”霜霜嘲笑他,“还怕我下毒不成,你都落到我们手上了,要你命还需要下毒吗?”
霜霜把水壶丢到乔然手上,“我替你打来泉水,就算还你当日放我走的人情。”
啥?!人家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丫头倒好,救命之恩打水来还。乔然一脸服了you的表情说道,“你就是一白眼狼啊。”
说归说,喝归喝,乔然早就渴得不行,说话的时候喉咙像有火在烧,一壶水喝下去,一滴不剩。
他打了个嗝,才发现山水之间,身边只有一个霜霜,天赐良机啊,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保险起见,免得挨一顿海扁,他先刺探敌情,“那个,怎么没见着你们的殿下?”
“朱雀他们先把殿下抬下山了。”霜霜横眉竖眼道,“就你那拖拖拉拉的速度,还想害殿下陪你留宿深山老林吗?这会儿殿下早就在泰安城里歇脚了。”
到底是谁害谁啊,能不颠倒黑白吗?!乔然怨念,又有些欣喜,这么说来,“只留下你?”
“只留下我啊。”霜霜挑眉,挑衅道,“对付你,连小指头都不用。”
乔然又怨念了,“哼,会武功了不起啊,我还会瑜伽呢!”
“瑜伽是什么歪门邪道?”霜霜不屑。
“懒得和你说。”乔然拍拍自己身上的泥土树叶和草屑,扯着树上垂下来的滕蔓站了起来,“总之你就小心吧。”
“我看要小心的人是你。”霜霜一脸看好戏的样子,“你抬头看看上面是什么。”
乔然刚才就觉得有什么液体再往下滴